袁瑶手上的推拒顿住了。
“我是知道的,你在府里会很艰难,像今日之事往后怕是只会多,不会少。”霍榷从袁瑶身上抬起头来,“我想求你一事,求你别怕别逃,我会与你一道应对。”
袁瑶摇摇头,她不怕,要是怕了当初便决计不会入府来,只是她将要做的事,以后怕是会让他伤心了。
“我要恢复你的身份,让人不敢再轻视于你。”霍榷忽然承诺道。
袁瑶怔忡了许久,“什么意思?”
恢复她身份?这谈何容易?这少不得先给他们袁家沉冤昭雪。
袁瑶急忙又追问道:“你可是要去铤而走险?”
这无头公案,说不清道不明的,再加今上君心难测,稍有不测便会触怒龙颜,找出库银方是关键。
若是她没猜错,库银应该就是侯府里。
“嘘,”霍榷一指点着她的唇,“我心中有数,你等着便是了。”
袁瑶还要再说,却见他再度俯首在她身上,撩拨出让她无法专心的□来。
那夜他们顾忌腹中骨肉,终究没能行了云雨之事,但霍榷却将袁瑶全身膜拜了一遍,称每一寸皆印上了他的痕迹,她再也逃不掉了。
翌日,袁瑶因有孕而嗜睡,醒来时霍榷已到衙门去了。
作为妾,每天是要给妻室立规矩的,但王姮被禁足于濉溪院调养身子,一时就不用了。
听宫嬷嬷打探回来的消息,知宋凤兰突然得了见不得风的病,躲东院不出来了。
韩施惠不用禁足了,霍韵却被关了。
霍夫人打算等霍老太君稍好些后,便放风出去给霍韵找人家了。
还有一样,春雨还是被接回来了,只是霍老太君和宋凤兰都病了,抬她做姨娘和住进漱墨阁的事,就没人敢再提。
来人请示霍夫人,霍夫人也故作不知随手安排在了岸汀苑。
霍夫人并非是在帮袁瑶,不过是霍老太君太打她的脸了,怎么说袁瑶都是她一手操办给霍榷娶进门的二房,可霍老太君不顾她的脸面一再地贬低袁瑶。
春雨这一住下,往后想再让她搬去漱墨阁就没理由了,就霍老太君也不能打眼地直再人搬来搬去。
这霍夫人给霍老太君的一记软钉子。
只是在府里的另一处,有婆子道:“奶奶,原先二奶奶有孕可她身边人多水泼不进,不好动手,幸好她身边出了内鬼,帮了我们的大忙。如今那袁氏和春雨是极好动手的,奶奶怎么反而不着急了?”
被婆子称是奶奶的人,笑道:“就算那袁氏是西院里的二房,可到底也逃不过一个妾字,春雨不过是通房,就是让这两人都生下了儿子,也不过是庶子,成不了大气候。”
婆子又道:“可听说,要是春雨生下儿子,太太有意让记在二奶奶的名下,做嫡子养。”
那位奶奶皱了皱眉,道:“不急,且等等,我看那袁氏虽柔顺寡言的,却绝非省油的灯,那里会让一通房的儿子压自己头上来的。又或是……让她们自己斗,两败俱伤才好。”
婆子忙迭声道:“奶奶说的是,说得极是。”
再说韩施惠,被禁足的这些日子,自叹如同苦行曾般。
那些个下头的人,最是会眉眼高低的,当初她韩施惠几乎是专房之宠时,她们是恨不得拥韩施惠上天去,如今冷清了,她们也都换了嘴脸,要不是还有山嬷嬷镇着,怕是要上演奴大欺主了。
所以今日一听得解禁了,韩施惠便盛装打扮了一番,到对门去找袁瑶,不求袁瑶的好脸,只不过是想能碰上霍榷而已。
虽是对门,可韩施惠却一回都没进过漱墨阁。
外头的景致就罢了,进了上房再看,也是和岸汀苑不能比的。
堂屋正面墙上是四幅梅兰菊竹的壁挂,下是紫檀嵌珐琅翘头条案,案上正中是鎏金的自鸣钟,两旁是象牙琉璃塔。
条案前是嵌螺钿的八仙桌和太师椅两张,
地上是两列柞榛木的直背交椅和茶几,正中地上是金铜的狻猊熏笼。
东次间和梢间正中竖了一壁寿山石嵌千帆远去的屏风,稍稍挡了内在,但也不难看出里头的梢间是做书房用的。
这些韩施惠是不在意的,她在意的是西次间和梢间。
看那博古架上的玩意,都是用金玉玛瑙做成的新鲜玩意,韩施惠见都没见过。
西次间里有炕有暖阁,再往里就是做寝室的碧纱橱,槅扇也是精巧得不得了。
反正没一样是不让韩施惠看了眼热的。
郑翠领了韩施惠往东次间的炕上去,献上了茶道:“请韩姨娘稍坐,我们姨奶奶正在更衣。”
“我知道了,你去吧。”韩施惠随意应了,端起茶来,觉得那五彩的盖盅茶碗都比她们那里的好看了。
忽然想起这郑翠是郑爽的姐姐,又急急叫了郑翠回来,“你家兄弟跟二爷在外头,辛苦了。”
郑翠道:“这是我家兄弟的应尽的本分,说不上是辛苦。”
韩施惠有些肉疼地脱下腕上的镯子,塞给郑翠,低声道:“往后我表姐,也望你能尽心照顾了。”
那镯子颜色和水头一看就知道是上品,郑翠半推半就地就接过了。
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那边屋里的槅扇开了,袁瑶一身秋香色如意领对襟的褙子,烟黄的立领中衣,鹅黄的凤仙裙,很是平常的装束。
韩施惠看了,觉得根本不能和自己身上的这身比,心说:“这表姐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没眼界得很。”再看来这堂皇富丽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