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还指望你养老,眼下看着怕是日后连族里的绝户都不如,我养活你们做什么?”

贾赦听得贾母这话,气的满地乱跳,拿起个什么家伙,便要去打邢芸,骂道:“你这刻薄恶毒的妇人,满嘴胡沁些什么,我不如一顿打杀了你,也出了这口恶气……”

邢芸把头一抬,肚子一挺,撒泼道:“你打啊,不打就是小娘养的,乌龟下的,王八生的。没见过你这样的窝囊废,一个袭了爵的大老爷,正房住不得,偏房住不得,偏替人守园子,你家祖辈都是开花草铺子卖花草的花痴呢,生了你这样的下贱种子,一日也离不得园子。你有本事就别偷丫鬟,别往姨娘屋里睡去啊,抱着那些花啊草啊,过日子去啊,拿八抬大轿抬我进来作什么,图着体面好看么。姑奶奶告诉你,我就不讲这体面,要好看是吧,我撕破了脸,有的是好戏看呢。这一府里儿子孙子,女儿孙女不少呢,天下乌七八糟的和尚庙尼姑庵更多呢,哪儿容不下一两个人呢。我让你体面?我让你祖上几辈都丢尽了体面去。”

贾赦见这邢芸这撒泼的架势,心中先怯了三分,手中的棍棒迟迟落不下去,只是碍着贾母在跟前,不打又说不过去,一时瞪圆了两只眼睛道:“你胡说什么?还嫌不够现丑的,看我打不死你。”

邢芸冷笑一声,猛的一手夺过家伙,顺势便给贾赦狠狠一胳膊肘,哼声道:“打不死我,我看你是皮痒了差不多,前两天还没把你打服不是。”

贾赦哪里料到邢芸此举,一时按着胸口半天喘不过气来,贾琏见得邢芸和贾赦闹成这样,心里比先前更不安十倍,禁不住跪上前,泣声道:“父亲母亲,你们只当可怜儿子罢,停停手,且住了罢。你们如此,教儿子如何是好……”

邢芸瞅着贾琏那模样,暂且按下了心中的火气,将手中的家伙往地上一扔,坐在椅上懒洋洋的打了哈欠,故意道:“你跪着坐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呢,这屋里有谁是值得你跪的?也不怕折了他们的寿呢。还不起来。”

贾琏低头着一声儿不吭,贾赦嘴上倒想再说几句,偏一见邢芸的眼神,这心就虚了半截,只挥了挥袍袖,叹气道:“起来罢。”

贾琏这才诺诺的起了身来,看了一眼凤姐儿,两人眼中皆是苦笑。

邢芸见贾琏起来了,不禁伸手看了看染得鲜红的指甲,方朝着贾母笑道:“我说老太太,要说孝顺,这满京里怕也找不出几个像两位老爷这么孝顺的儿子来。要吃,满天下的菜蔬拿水牌写了,轮转吃满一月算一月。要穿,进贡的皮毛绸缎哪一样不是尽着老太太你先挑先选,掌家的媳妇也没这福分呢。要体面,你屋里出去个丫头婆子,到了儿子孙子面前,还得享个座儿,得个礼儿,也不看看她们那奴才身子配不配这份子体面。其他的,什么晨昏定省,哪一天来迟了,哪怕天上落刀子呢,也没晚过一分。偏你就是不满意,今儿挑这个,明儿嫌那个,不显显你的威风,你就是不自在。须知这世上的福气都是有定数的,你越是作践,这福气就越是消减,今日所得,如何不是你往日所为所至呢?用老太太的话说,这天地鬼神可都不是瞎子呢!”

贾母听了这话,气的脖子铮铮直响,眼睛里仿佛有毒蛇在游似的,可听到一半,贾母掠过贾赦和贾政的面色……

贾母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时,脖子不响了,眼神也平静下来,整个仿佛泥胎木塑一般……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贾母这般儿作势落在邢芸,邢芸如何猜想不到贾母此为何意,只是她早就与贾母撕破了脸皮,哪会惧贾母的手段,大不了完了贾母的愿,让她随国公爷一并去见那警幻仙子,也好再托个梦回来,告诫告诫这一府的不肖子孙。

说过了贾母,邢芸又看着在旁拿帕子抹泪的王夫人笑了笑,指头在桌子上飞快轻敲了敲,冷笑道:“我要说什么,二太太想来也知道。二太太素来是个菩萨似的好人,怎么待自己的侄女就合似个仇敌?你拿着琏儿媳妇当奴才使,我虽看不过眼,却也没话说,谁让琏儿媳妇自己乐意呢。有钱难买心头乐,我一个填房,有些事自然比不得正经婆婆,况且你们是姑侄,琏儿媳妇信你的话也无可厚非。可你倒好,使唤了琏儿媳妇不着数,还遣着奴才从中弄鬼,如今事发了,还不肯认,一径儿往琏儿媳妇身上推。二太太是自信自己的手腕过人,首尾扫得干净呢,还是觉着我和我们老爷都是面人儿,随便什么人都能唬弄了去呢。也难怪,你们王家的教养在那摆着呢,能出什么聪明人,自以为是的蠢材倒不少。二太太怕是不知道吧,你那陪房周瑞,管了这几年春秋两季的地租,在外头又是买房又是买地,只怕这两季的地租全填进去,也不够他花的。前儿来打秋风的二太太那亲戚,好似还从中帮了不少忙。你说,我和老爷要是顺着这人查下去,二太太是真干干净净不怕人查,还是要哭说奴才攀污呢?”

邢芸这话一出,王夫人瞬时变了脸色,贾政看着王夫人的眼神也奇怪起来,贾母也禁不住瞪了王夫人一眼……

邢芸见好就收,有些话是多说无益,何况她还惦记凤姐给她下套的仇呢,这掐架嘛,自然是势均力敌才好看,两个都是王家的姑娘,不知是王夫人的道行深呢,还是凤姐儿的手腕狠。

邢芸揉了肩膀站起身来,看着贾赦道:“老爷还在这作什么,方才外头的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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