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过继也罢了,从此就是两家人,各过各的日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起日后几十年河东河西。
可大概是保宁侯的父亲亏心事做多了,得了报应,一场疫病下来,膝下的子嗣死了个干干净净,就连他自个也快到阎王跟前报到了,这时候倒想起死后没人上坟添土了,又把保宁侯给过继了回去。
这过继来过继去,也不嫌麻烦,而且邢芸心里阴暗的想着,要是保宁侯他爹不早死,估计还得再过继一次……
“人心都是肉长的,那几年相处下来,不说老人家舍不得,就是我们老爷若能自个做主,也是不肯离去的。虽说族中又择了嗣子出继,可老人家到底伤了心,也不肯再点头应承,只是接了个无父无母的隔房侄女在身边养活。族中人都以为这位长辈不肯过继,是打算日后为隔房侄女招赘,虽不赞同,一时也罢了休。谁知那位长辈将侄女儿养到十五岁,又将侄女儿嫁了出去,一个人从此青灯长夜,吃斋念佛。那时我们老爷才刚做了官,听得这事,心里很过不去,又是派人探问,又是送东西的,那位长辈不见也不收,就连我们老爷亲笔写的书信,托了族中兄辈上门转递,那位长辈也原封不动的送还。到了后来,那位长辈的性子越发古怪,竟连宗族中人也避而不见了……我们老爷一直在任上,既托了族中照应,见着族中没有信来,如何会……”
保宁侯夫人絮絮叨叨不已。
忽儿帘子一动,一个穿着青色纱衫子的丫头进来道:“宴席已是预备好了,只不知摆哪一处儿,还请夫人示下?”
保宁侯夫人这才停住话,看了看邢芸,对着那丫头道:“今儿天暖,这儿虽好,但太阳却晒人,倒不如摆在园子的流水亭里,那儿凉快不说,静赏绿荫花树,倒也佳妙。”
那丫头答应着去了,保宁侯夫人和邢芸说了一会儿寻常闲话,便邀着邢芸起身,方走至门口,就有船娘摇了一只木舫来,再是细致不过了。
木舫从倒影水中的桥洞里划过,晃晃悠悠沿至曲曲折折的回廊到了堤岸尽处,众人起身下船,往前行了数十步路,转过一处假山叠嶂,豁然又换了一处天地。
只见一条碧水蜿蜒盘旋,至东边墙角假山石下流出,中间一座精致小亭,亭顶重檐上四股晶莹的银练顺着飞角倾泻而下,雾气阵阵,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数丛月季蔷薇如簇锦般环绕亭边,流水之畔更满植兰草,香风袭袭,沁人心脾。
邢芸一眼看去,饶是她前世曾游览过不少园林古建,亦赞叹不已,心中暗道,这番景致,只怕与元春封妃之后的大观园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还只是一个新兴的保宁侯府,京中的皇族外戚又不知是何等气象,难怪日后就算有着四王八公的名头,又出了一个贤德妃,贾母提及自家,仍只说是中等人家。
邢芸还道着,贾母原是在人前谦虚的缘故,可如今看来,若非日后有个贤德妃撑腰,就依贾府那一代不如一代的爵位,在这权贵满街走的京中,到底算不算中等人家还未尝可知呢?
虽是这样想着,邢芸脸色却依旧如常,含笑着随保宁侯夫人进了亭中。
丫头们献了茶,又捧了热水花露香胰等物来备着众人洗手,至于安放筷箸,斟酒上菜之事,也皆由丫鬟侍候,邢芸只依礼而为。
迎春自小养在贾母身边,又懦弱老实,在府中时除去每日请安,向来也只爱在自己房中看书下棋,并不怎么走动。
今日随着邢芸出门,在保宁侯府中逛了这么一程,早有些疲惫,况又是炎天烈日,一热一冷,不免乏味,略动了几筷子菜肴,便端着茶小口饮着。
保宁侯夫人见了,倒也明白了几分,对着迎春笑道:“你很不必拘束,只当是在自己家中,有些想吃的想玩的,尽管说,我叫人备着去。”
邢芸听了这话,忙拦说道:“她们姐妹向来如此,在家也是这样,并没有什么,夫人好意,我是知道的,只是不必再费事了。”
保宁侯夫人听了,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几句吩咐的事儿,怎能算的费事?何况那日我一瞧二姑娘便极喜欢,只恨不能接过来,养在膝下?纵然待二姑娘好些,难道大太太还不许?”
说着,保宁侯夫人又看了一眼邢芸,拉着迎春的手看了看,对着邢芸笑道:“说来,我瞧着二姑娘真真可爱,倒有心得个螟蛉之女,只是不知大太太舍不舍得?”
作者有话要说:ps:家里又出事了,我一直搞不懂,为毛随便什么人出点什么事,都来找我家,尼玛我家又不是民政局?我爸出门我妈生病循环,于是我悲催了,又要带小孩又要做饭又要工作还要兼职逮耗子修电器,我tm都快全能了。
还tm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去看亲戚,人家一家舒舒服服坐家里看电视,连西瓜都不用买,直接派个人过我家来提。我为毛要去看人家啊,就因为我一个好吃懒做的长辈摔了一跤,把脚崴了,她又不工作不做家务,脚好不好都是一样。
我头痛痛到要死,睡一会午觉,还得隔几分钟睁眼看我妹在做什么。我管我妹是自愿,痛死我活该,所以我tm不会到处打电话宣扬我头痛犯了!!
打电话告诉人脚崴了,在家里等候看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