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冉冉,映衬出新房内一片喜庆红光。
宫宸戋牵着云止,在喜床上一道落座。紧握着的手,依旧未曾松开。
一名充当喜婆的胖嘟嘟老妇人,立即笑容满面的走上前去。已经布上了皱纹的脸,和蔼可亲。随即,在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的面前,屈下双膝。伸手,将云止与宫宸戋的一角衣摆牢牢结在一起,寓意‘永结同心’。
另一名充当喜婆的老妇人,也紧接着上前,同样笑容满面。
一把一把,在云止与宫宸戋所坐的喜床上、后方的绸缎背面上,依次洒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再有一名老妇人,双手端一托盘,缓步上前。
平平稳稳的托盘中,横置一杆半截手臂长短、手指粗细的结红花喜称。
宫宸戋拿过,手,缓慢的、缓缓的挑起身侧之人的那一红色盖头。蓦一眼,身侧之人微垂着头,纤长的睫毛在眼帘处投射下一层淡淡的月牙形剪影。侧脸的轮廓……羞涩!
不过,宫宸戋当然知道,云止并不是真羞涩,而是不耐叹息。然,这又有什么关系?
宫宸戋一笑,这一刻,面前之人,终于是自己‘妻子’了。那‘妻子’二字,将人归属为所有物一般,昭示着他对她的所有权。
最先结衣袍的那一名老妇人,这个时候,端了一碗饺子返回。
一边示意云止抬头张嘴,一边用筷子夹了一只饺子,慢慢的往云止口中送。见云止咬下半只后,笑着问道,“小族长,饺子如何?”
云止不知该咽,还是该吐。咬牙一吞后,如实回答,“不熟。”
老妇人明显一怔。屋内的其他几个人,一时间,也是怔了那么一下,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一回答。片刻,老妇人快速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刚才问得还不够清楚。于是,再开口,耐心的对云止问了一遍。一字一句,故意的放缓、放软,“小族长,饺子如何?”
“没熟。”云止面不改色,不缓不急再答。
老妇人的额上,隐隐有汗渍冒出来。又问,“小族长,你再嚼一嚼,饺子如何?”
都已经硬生生的给吞下去了,还能嚼?云止心下忍不住一徘腹,但却是平静的回道,“还可以放回锅里,再煮一下。”比起耐心,可远胜面前问话的老妇人。长睫半敛下的明眸中,闪过一丝压制的笑意。
老妇人擦了擦汗,“小族长,那个……那个……你再嚼嚼……”
云止听着,不紧不慢抬起头来。涂抹了一层胭脂水粉的精致面容,看不出一丝异样。在老妇人、以及一屋子人的希冀目光直视下,莞尔一笑,语气一成不变的道,“那个饺子……”双眸,扫过几人屏息以待的神色,缓缓衔接,“只熟了一半,还没有彻底的熟透。”
话落,一屋子的人,动作一致开始擦拭起额间的那一层汗。
一旁的宫宸戋,面色若有若无低沉下来一分。锐利的黑眸,想看清云止是不是故意?她这是,在搅局来着的吧?
云止笑在心中,自然清清楚楚知道,老妇人问自己的时候,自己该怎么来回答。之前,风絮怕她不懂得这一些,还曾亲自、特地的教过她。只是,可恶的宫宸戋,回来的一路上,任她怎么的抽手,他就是死死的握着她的手不放……心底,存着一丝小小的‘报复’之意,有意唱反调。
老妇人无法,只能凑过头去,在云止耳畔小声一低估。复,又问一遍。
云止清晰的感觉着宫宸戋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道目光。半响,唇角轻扬、轻启,终吐出了那一个贵如千金之字,“生。”
再继续装糊涂下去,定要被看出来了,云止很懂得适可而止。
音落,老妇人,以及一屋子屏息等待、目不转睛看着的人,都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那神态,简直如刚刚面临了一场大战。
之后,老妇人又来回几趟,喂云止吃了一些其他东西。
最后,另一个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老妇人,端着一托盘、两杯合卺酒走上前来。
宫宸戋伸手端起其中的一杯,递给云止。继而,再端起另一杯,在老妇人与一屋子人的祝福话语之下,与云止手臂交握饮一半,更换之再饮尽。
“礼成!”
老妇人满意的接过两只空金樽后,欣喜道出两个字。
再有旁边的一老妇人道,“姑爷,现在,还请你前去招呼殿内的客人。小族长,你且耐心的一个人在房间内等待。”
云止闻言,心中巴不得,只希望宫宸戋能快一些离去。
宫宸戋看出云止心底所想,不过,心情不错,不予计较。俯过身,“夫人,为夫很快就回来。”几个字,温绻如水,柔情四溢。
云止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抿唇,浅笑着点了点头。
转眼间,整一间火光明亮、红红火火喜庆一片的房间内,便只剩下了云止一人。
云止看着紧闭合回去的房门,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事情,眼下看来,是暂且如此过去了。伸手,揉了揉有一些困乏的双眼与额角,微微打了一个小哈欠。昨夜,一整夜想着这一件事,辗转难眠。今天一整天,又是早早起身,沐浴、化妆,都根本没怎么休息。
下一刻,云止和衣往后一躺,准备先好好休息一下再说。
……
风湖,贾禾与贾理两个人,噗通噗通在水中沉沉浮浮。浑身上下,又热又痒,难受至极。
忽的,只见前方的远处,凭空亮起了一大片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