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大地,窗外偶尔飘过的零星灯火为黑夜点缀了一丝人气,不至于太过压抑沉闷吾魅天下。
打出发至今,已然经过了八小时。路程过了一半。看上去一切风平浪静,没什么意外发生。但谁也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的谨慎,就连晚餐也是自备的一些吃食,因为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食物上下手,会不会从某个黑暗的角落里突然蹦出冷冷的枪口。
夜,渐深。走廊上除了两位巡逻的保镖和自打上火车就睡了一觉的梁文静外就只有陈道勤这体力充沛到爆满的家伙了。他自个儿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似乎就从没有真正困得时候,每天的休眠更多的只是一种多年来累积的习惯而已。相比睡觉,他其实更喜欢吃。
陈道勤呆呆的看着窗外,有一口每一口的咬着手中的干牛肉,偶尔瞥一眼旁边正拖着下巴看着他怔怔出神的梁文静,莞尔一笑。也不打断这宁静暧昧的气氛,就这样静静享受着旅途的美好。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些什么,及时享受眼前的一切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
夜愈发深了,本来隔壁车厢偶尔还有欢笑嘲杂的声音传过来,可在此刻也是暂歇了。大概大半天的闹腾也是让他们那旺盛的精力给耗的差不多了。就连梁文静这丫头也是趴在那张小桌子上开始打盹了。
陈道勤笑了笑,扫了下四周,那两个保镖依旧还是在那儿尽职的来回巡视着。对于这两位据说是转业军人的保镖,陈道勤褒义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瞅了下表,不知不觉已是凌晨快三点了。
陈道勤豁然起身,伸了个懒腰。推了推梁文静,示意她回包厢内去睡。梁文静大概也真是有些睡意了,朦胧着着双眼和他打了声招呼后轻飘飘的走进了包厢。
一个稍显年轻的保镖突然告别一声走进了厕所,整个狭长的车厢走道上顿时只剩下了陈道勤和另外一个保镖。估摸着今晚可能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陈道勤也起身走向包厢。没了梁文静的烘托,整个夜色似乎都为之失色不少。
轻轻拨开那目测的包厢门,和衣而睡的梁剑刷的一下睁开了双眼,但看到是陈道勤后眼中的厉色一闪而逝,打了个哈欠后又闭上了双眸。
“咯噔,咯噔”轻微的响声微不可查,尤其是在滚滚车轮的掩盖下就更加难以让人注意了。但这一丝打破了整个原有节奏感的轻响听在正盘腿冥想的陈道勤耳中却是如此的违和,就像本来很有韵律美感的音乐中突然闯进了一只嗡嗡作响的蚊子,声音虽小,但听着却格外刺耳,让人不适。
“还真的是忍得住啊?”陈道勤嘴角挂起一抹冷笑,眯开的眼缝中杀气四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蹑手蹑脚的起身,轻轻推了下仰躺在床上全身绷得直直的梁剑,在他疑惑的眼神中,陈道勤面无表情的朝车顶上指了指。然后拉开窗帘,轻轻的扒开了车窗,身子慢慢的探了出去。
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刮着,穿了两件单衣的陈道勤有感觉到一阵凉意。脑袋向上面打量了一阵,一把装了消音器的黑色手枪出现了在他手里。
接下来陈道勤有些为难了,车皮上光秃秃的,连个借力的地儿都没有。想爬都找不着到下手的地方。难道就在这儿来个瓮中捉鳖?他还想着爬上去和对方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战的呢。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又有枪刀在手,他又何惧之有?
稍稍思量了下,陈道勤觉着这样实在不是个办法,万一对方真的爬上了车顶,无需出面,只要确定了几人的车厢,从车顶上一通乱射己方就处于不妙的境地了。他不确定这火车皮能否扛得住对方的子弹,要知道,电视上被射的千疮百孔的小汽车可是见得太多了。
走出包厢,梁文静两女此时也跑了出来,神色略显慌张,四个保安加上梁剑皆是人手持枪,紧张的对向了着几个窗口。
“对方估计已经确定了我们的包厢所在位置了,为了以防万一,大家撤到后面去。”一声低语过后,陈道勤当先拉着梁文静向车尾厕所的方位走去。梁诗琪等人稍作思考后立刻趋步赶上。
洗手间门外,几个黑衣保镖将梁诗琪和梁文静两女团团围在中间。不时紧张的打量着四周。还好此时整个卧铺车厢的人都已经睡了,要不然估计是要引起恐慌了。
“你要干什么?”
看着陈道勤直接走进了厕所,更是将身子探出了车窗外,梁诗琪忍不住惊讶喊道,大家也同时将目光投向了他。
“道勤,别去,很危险的。”梁文静神情楚楚,眼中满是焦急与不情愿。
陈道勤闷声不吭,将枪别进裤腰后,脚踩着窗台,一手扶着窗沿,另一手紧握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小心翼翼的站直了身躯。
“逛-----吃,逛-------吃”火车轮轴快速转动的声音中夹杂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是皮鞋踩在铁皮上的声音。
陈道勤将头探了上去,只见夜色中几个家伙正在车顶上小心的前进着,已经慢慢的接近了他们原先所在的包厢。从他那儿正好可以看到对方几人的背影。
事不宜迟,陈道勤返回车内将情况说了一遍。不由分说,几人纷纷钻出了窗口,迎着凛冽的罡风站直了身子,同时默默掏出了手枪,借着铁路旁那微弱的灯光将黑黝黝的枪口瞄向了车顶上的人。
“小心”“开枪”不分先后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接着顿时枪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