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沉默间打了照面,面色却是同样的阴郁。
看着快步而来的耿云涛,莫子尧低道:“警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耿云涛没有马上回答,在看到莫子尧身上的淡淡血迹时,眉心倏尔一蹙,“封锁了现场,还在调查中。”眼前突然递过来一只烟,犹豫的接过,然后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而后轻轻地吐出。
同样卓越的两个男人,此时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辙,只为还在生死盘旋中的女人焦急。
手术室的灯无情的亮着,耿云涛没有主动追问欧阳惜的情况,莫子尧也没有主动开口叙述,沉默等待,也许是他们现在最好的一种表达方式。
时间无疑是难捱的,在这样的雪天让人倍感踌躇不安。
窗外的雪花,依旧美丽的旋转飘飞,冷风由北向南凛冽的刮着,走廊里寂静的可怕,阴冷的寒风夹杂着浓浓的药水味,更像是死亡的气息。良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耿云涛和莫子尧赶忙走上前。
欧阳惜被护士推了出来,昏迷中的她是那样的安详宁静,似极了睡美人,显露在被单外的脑袋上还带有青紫的淤痕,耿云涛冲上前,低唤着她的名字,在看到她脸色苍白泛着红肿时,疼痛倏然从心头扩散。
声声低唤不绝于耳,她的双眼始终紧紧地阖着,没有半点意识。
穿着白大袿的医生摘下面罩,眸底透着一丝疲惫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病人怎么样?”压制着内心的紧张,莫子尧冷静地问道。
耿云涛从欧阳惜的面颊中回过脸,同样焦急地看向医生,只见医生对着一旁的护士摆了摆手,然后说道:“病患现在没有生命危险。”这句话让焦急中的两个人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只见医生又道:“我们已经帮她照了ct,身上的淤肿可以慢慢消退,只是,她的身体和小腹被重踢过,已经造成了脏器的损伤,需要花时间慢慢调养。”
“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莫子尧全身一颤,心窝处似被锋利的刀尖刺了一下。
医生的面色倏然一沉,想了想,才轻轻地点了点头,“病人不久前曾做过流产手术,这一次腹部受创,子宫受了损伤,若再想生孩子可能会比一般人困难。”
“这话什么意思?”
耿云涛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般,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痛楚席卷全身,震惊的程度不亚于他的焦急担忧,大掌下意识的攥紧,脸色铁青的一片。
这般骇人的样子将站在一旁的医生给喝住了,声音明显怯弱了些。
“她的体质本身就弱,连番伤身,已经给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如果想要孩子,不是不可以,自然会比一般人更辛苦,当然,怀孕的机率也相对会小些。”
莫子尧的脸色渐渐凝重,而一旁的耿云涛早已将攥紧的拳头挥向了墙壁,医生吓得立即闪人离去,只见贴墙的那只手,滴滴的血水顺着指关节沿着手腕落进了袖口里,染上了纯白的衬衫。
滴滴血迹墨上纯白的衬衫,像极了莫子尧看到欧阳惜躺在雪地里的情景。
“那两个人到底是谁,周康和她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去酒吧?”压抑着心头的悲伤与愤怒,耿云涛收回染血的拳头,对着一旁兀自沉痛的莫子尧声声发问。
莫子尧只是阴下脸,淡淡道:“你照顾好她,这件事我处理。”
“你处理,你凭什么处理。”耿云涛大手似钳子一般紧紧地拽着莫子尧的衣领。“她是我老婆,她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有权利知道,你还想替她隐瞒多久,她当初跟你走到底是为了什么。”
几个月的调查并非全无收获,他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譬如欧阳惜和何瑜的关系。
这个秘密刚知道的时候着实让他震惊,从未想过欧阳惜会是何瑜的女儿,还是何瑜在嫁进莫家之前所生的女儿,她和莫青岚有着同样的母亲,两个人的命运却是截然的不同。
正因为如此,他更加怜惜她,更加想要把最好的东西全送给她。
提到这里,莫子尧的语气开始转冷。“她不想让你知道,现在首要的是怎么让她好起来,怎么帮她脱罪。”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她的生命安全已经无碍,接下来就是将酒吧的事情弄个清楚明白。
这一次,他和耿云涛都做错了,他们都是造成今天后果的刽子手。
两个人互目着凝视对方,耿云涛渐渐的收回手,转身朝着拐角的私人病房走去,莫子尧看着他宽阔的背影,知道他现在也一定跟自己一样,将如何帮欧阳惜脱罪做为首要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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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病房里,耿云涛推开门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儿时,不自觉地顿住了脚。
淡淡的光线投射在床上的欧阳惜身上,苍白僵冷的脸被染上了一丝柔和,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熟睡时的模样,向前迈了几步,两个人的距离也拉近了些,眼眸因她隐藏在淡淡光线下的红肿而泛上了一抹戾色。
这个平时被他呵护倍至的女人,如今被人虐打得躺在病床上,这种自责的痛让他恨自己的犹豫不绝。
他不该将她一个人留在别墅里,更或者应该违背母亲的意思直接带着她住进落城,看着这张越发尖细的脸,耿云涛果断地拿起手机拨通了聂海的电话,很快,那头就传来他的声音,耿云涛简单地交待了一些事情后便挂了电话。
伫立在床边坐了下来,耿云涛握起她冰凉发青的小手移到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