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果然如此,他听到了城墙上传来的一下一下铁钎凿墙的声音,好小子,这是要玩凿城的把戏啊。但这样小心的凿城,要把这接近一丈厚的城墙凿穿得要到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接近子夜,前面的乡勇也攻击大半夜了,怎么可能坚持那么久给他打掩护,除了凿穿城墙,那还有什么办法?对,那就只有一个办法,炸药炸城。
炸药那是根据地独家之宝,官军手里有的就只有火药,爆炸的威力不可同日而与,但只要足够的药量,也是可以达到这个效果的,闯王曾经在给他们上侦察刺探课的时候,就给他们讲过炸药和火药的区别,并讲解怎么样把火药变成炸药的方法。
既然知道了结果,那小队长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不由一阵后怕,希望敌人还没来得及运用这个办法。
那监军士小队长告诫守望的士卒不要声张,自己悄悄爬回城西,然后飞身而起,跑回正在酣战的正面,寻了曹猛汇报。
曹猛闻听此言也是大吃一惊,忙吩咐那监军士道:“兄弟,你快带着几个兄弟,拿上十个炸药包,一定要炸死那些凿城的乡勇。”
“是。”那监军士答应一声,招手带着十个轻伤的兄弟,带着十个炸药包赶奔城后。
曹猛带着手下拼命的反击着官军,但这次张元却是动了一战成功的心思,整整压上来二千人马,分作两面不停的进攻,曹猛把最后一个预备队都拿出来用上,仍是抵挡不住张元的疯狂进攻,看看底下密密麻麻如蚂蚁般的乡勇,曹猛只得咬牙放出烟花,通知自己放在外面的那二百一十名骑兵发动袭扰了,希望能调动张元,最好是让张元能够收兵回城,明天再战,自己也好趁着这个时候再做调整。
想到这里也不怠慢,战局也实在危机万分不容再次犹豫,立刻在怀里取出烟花火箭,在一支火把上点燃,随着一声炸响,一蓬绚丽的烟花冲天而起,在高高的天空里乍然开放,美丽而炫目,这让整个战场上的节奏为之一顿,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抬头仰望那绚丽多彩的烟花,不知道闯贼到了这个时候闹的什么玄虚。
那甘泉千户仰望着炸响的烟花,看着它绚丽多彩的身姿在天空慢慢消逝,没来由的多了许多感慨。
烟花如此美丽,但这刹那间的绚烂便燃尽所有生命,可悲还是壮丽?就如那些施放他们的闯贼,虽然壮丽并灿烂夺目,但不过是为现在的人们留下些许记忆,而后便变成了一捧黄土,淹没在这滚滚历史长河中,不再留下一丝痕迹了。对于如此执着于自己的信念,如此执着于自己团体的忠诚的一群好汉,是可悲还是可赞?亦或是可惜?
正在感慨间一个声音突兀道:“不好,大人,这是闯贼请求救援的烟火,万望大人早做准备。”低头看时却是一直跟着自己的副千户惶急的谏言道。
“怎么说?”那千户和张元也是迷惑的看着那副千户,的确,一场惨烈无比的大战期间,没来由的放什么烟火?此间定有蹊跷。
“我家就在城南,家里也有百十亩田土,也得到闯贼减租减息的通知,上缴了保护费。”那千户见自己的副手啰嗦,当下不悦道:“快说正题。”
“是,大人。”副千户被千户一声呵斥,赶紧收住长篇大套的讲话,“我听我父亲大人说,那闯贼给每个答应他们条件的人家三个烟火,规定,一旦有盗匪杆子骚扰,便可在白天点燃发烟的烟火,晚上点燃亮光烟火示警,只要主家坚持一两个时辰,就会有左近民兵或是闯贼前来解救,所以这烟火定是闯贼不能坚持开始对外求援,千户大人快快防备。”
经他这么一提醒,其他的人中也有大点其头表示却有其事的。
啊,闯贼求援了,他们终于坚持不住求援了,这样一场意志的较量终于以自己的胜利结束了,张元与千户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