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拉安季晴坐下,“来,季晴,让娘给你打扮打扮斩首文集。”
安季晴恍惚的笑了笑,“娘,不用了,打不打扮,对他来说,都一样。”
安夫人握着安季晴的手,“季晴,昨天送礼的人说了,要在堂前揭头盖的,若是素妆出嫁,失礼于人前,会落人口实的。”
“好吧,可是,娘,你从哪里来的水粉?”
安夫人搓着双手,“刚才在楼下用两文钱买的,季晴,你就迁就一次吧。”
安季晴接过安夫人手上的铝盒子,打开一看,这算什么脂粉,红不够红,细不够细,粗糙得像沙粒,苦笑了一下,“娘,你帮我化妆吧。”
霓裳端了一盘热水过来给安季晴洗脸,热气凫凫,安季晴用热毛巾擦了把脸,然后任由安夫人在她脸上涂擦,完全可以感觉到,软软的粉粒在她脸上压扁直碎。
外面一阵锣鼓,由远渐近,由远渐近,渐近,安夫人抚着安季晴的脸,“季晴,你当真不悔?”
安季晴摇摇头,眉捷一颤一颤的,“不悔,季晴不悔。”
“小姐,一个要好好照顾自己,疼惜自己,懂吗?”霓裳拿着红头盖,欲给安季晴盖上, 安季晴拉着她稚嫩的小手,“霓裳,帮我好好照顾娘。”
“小姐,我会的。”
安季晴闭上眼睛,点点头,头盖落下,喜娘进来,和安夫人浅谈几句,挽起安季晴,徐徐下楼,楼下,聚集了看热闹的人,萧君看着被人群涌着出钱来客栈的那抹红身影,落寂涌现于脸上,“安季晴啊安季晴,我猜不透你。”
段府今年每两三个月就挂红一次,滇城人本已见惯不惯了,而今次,段风涯纳的五房夫人,是传闻中的安季晴,不禁又让好事之人来了兴趣,很多百姓就从城东,一直跟着花轿来到城西,而城西百姓又跟着花轿,来到段府,当花轿落地时,段府也人潮汹涌,肩头相并,好热闹的场面。
段风涯见此,嘲讽的笑爬上脸上,“风离,你看,这亲结得多好,多少人盼着这一天了,我们段家可不能亏待前来祝福的人,都让他们进去喝杯水酒吧。”
“这,不是很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难得他们有心过来看热闹,至少,也要在院子里才能看吧。”段风涯说完向花轿走去。
段风离叹惜,“风涯,你又何必呢,与这样的女人较真。”然后唤来身边的小厮,“等新娘进去,你们两个有序的安排所有人进去,人太多了,一定要控制铁序。”
小厮百般不得其解,“这……”
“反正是愿意进去,衣衫整洁的,都让他们进去吧。”段风涯无奈的摇摇头,这哪是喜席,分明就是非法集合。
杜若惜见不绝人流的布衣,惊呆了,“风离,你这是干嘛?”
段风离如实相告,“是风涯的意思。”
苏木清嘟起小嘴,“相公真是的,为了这个女人,尽做糊涂事。”
杜若惜掩嘴而笑,“唉哟,我说二妹,你也大可放心,忘了昨天相公和三妹说了吗,只有我们四个才是他的夫人,还有,也别忘了,相公可是恨她的呢,等一下我倒要看看她打扮成了一副什么骚样。”
“大嫂,今天是大哥的大喜日子,能不能别说那么难听的话。”
“风仪,我怎么觉得你总喜欢和我呕气,还是,你喜欢偏帮外人?”
“我……”
绿愕拉住欲言的段风仪,“小姐,算了吧。我们也不知道五夫人的为人处事,没必要急着为她说好话的。”
“还不如个丫环懂事,做什么小姐。”苏木清从鼻子里哼出这句话。
钟芯素轻笑,“二姐,人家命好,一出生就是个小姐了,咱羡慕不了那么多的。”
段风仪涨红着脸,背过身不再看她们,她真不明白,这些人明明是贪图虚荣,巴不得进段家的,娘和哥为什么总觉得亏欠她们太多,对她们甚是有求必应,好让她们恃宠生娇,都让她们欺负到自己头上了。
杜若惜见段风仪又一次逆来顺受,怪没意思的,把话题转到林微音身上,“三妹,看你今天总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林微音迟疑了一下,“大姐,这女人,我怕相公心里还有她。”
“你胡说什么。”
林微音咬了一下嘴唇,没有再说话。
喜娘嘻皮笑脸的高声说:“礼成,请新郎揭头盖。”所有人的目光盯着段风涯手上的喜棒,好像,喜棒轻轻一挑,才是今天的热点。
段风涯轻轻的挑起,安季晴下意识的垂眸,看着地面的红地毯。她也不知道,安夫人用如此粗劣的水粉,能把她的脸化成个什么样,只要不难看,不失礼于人前,就行。
段风涯邪魅的笑着,勾起安季晴的脸,“夫人,你看那么多人来祝福我们,怎能低头呢?”
安季晴微微抬头,扫视了一下周围,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这样的,人密成灾,人头并攒,太不可思议了,“你们段家办喜事都这么夸张吗?”
“不,这是第一次,你是例外嘛。”
安季晴的眼神忽悠忽悠的打转,面对这么多人,她开始不踏实了,开始害怕了。
下面开始有人议论开锅了。
“段公子最近纳的妾,都是一个比一个长得标致了,你看这个,水灵灵的。”
“我认得她,就是那天在城楼打了段公子一巴掌的人,都倔成那样了,还是嫁过来了。”
“你懂什么,倔强能当饭吃吗,安家还像以前吗?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