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子和段风涯均沉默了少顷,把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段风涯跳坐起来,正对着刘夫子,“夫子,你是刻意的,你是想让我用这种方法把酒给彻底戒了,我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你那么腹黑呢?”
“喝酒伤身啊,你呀,还是听听我那老婆娘的话,对你有好无害!”
段风涯轻笑,笑着笑着,就收起了笑脸,“要听也是你听的,那么多年,就没发现你把夫人的话听进去一句。”
“你懂,这叫情趣。”刘夫子勾起厚眉,洋洋洒洒的说,“少爷,等有一天,你真爱上一个人,就会明白,两个人过一辈子,总得有一个人在调皮,一个人在认真,你走,她追,这一辈子,才会长长久久的。”
“呵,一辈子,我怎能么觉得,世人都喜欢说一辈子呢,好像说得一辈子有多长,总是从人愿的,夫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活不久了?”段风涯表情淡淡的,似乎他们在说的,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而不是,他的生死。
刘夫子微怔,却没有答话,这是段风涯第一次正面问他,关于他的病情,而段风涯却用一种如此嘻戏的口吻提问,他猜不出,此时,段风涯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求答案,他也不想妄下定论。
过了一会,刘夫子才说,“少爷,我想去探望一个旧友,明天就要启程了,可能要去半个月这样。”
“旧友?可以叫他来我们这里做客有,只要是夫子的朋友,我们段家一定无限欢迎。”
刘夫子双目闪烁,目光深幽,“他会来段家做客的,一定会来的。”
月色清静,安季晴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林微音尖脆的声音朝她唤着过来,“哟,这是不五妹吗,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里坐着,风凉呢!”
安季晴扭头,挤出一个笑脸,笑得生硬,“原来是三姐啊,大晚上的,该不会是路过季晴这里吧?”
林微音也没顾她生不生硬,唤丫环在一边候着,直接走到安季晴对面,款款裙摆的坐下,双目在安季晴身上游荡,没有肆意,也没有躲闪。
“三姐,你把季晴看得都不好意思了。”安季晴怔怔,拉了衣衫,稍微整理一下。
林微意轻蔑的笑了笑,这笑里面,夹杂着一丝无力,一丝凄凉,一丝悲婉,又好像,只是一丝戏弄,“也不过如此娇美仙妻爱上我。”
“三姐意思,季晴不明白。”
“安季晴,我在想,在水月城,你究竟给了什么药给相公吃了他居然为了你,不再娶妾,你也不过如此。”
“也没什么,日久见人心而已。”安季晴目光淡淡的看着林微音,温声的说,“这是相公的决定,三姐如果觉得相公应该九妻十妾,那去和相公说就好了。”
林微音纠眉,安季晴的一句,日久见人心,不咸不淡,莫名的擢中她的心,安季晴说得好像段风涯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是迟早的事的。
林微音也毫不示弱,“安季晴,你别得意了,你以为相公会爱你吗,我会证明给你看,相公只是不讨厌你了,仅此而已,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爱也要先来后到。”
安季晴还在目呆中,林微音已经带着她的丫环,摇摆裙摆,款款而去,心里打了个哆嗦,她想不明白,林微音说的,证明,她想要做什么,证明爱是有先来后到的?还是证明,在段风涯眼里,根本没有爱?
段风涯带着满身酒气出现,安季晴不觉又纠起眉头,“风涯,你又喝酒。”
“夫子说,酒能怡情。”段风涯乐呵呵的说,在后面抱着安季晴的双肩,“刚才我好像看到微音了,她来找你啊?”
“是啊,来追你的桃花债。”安季晴不紧不慢的说着,反身把头伏在段风涯的腰间,紧闭双目,“肯定是你本身就是一颗桃花种子,十年成木,二十年成花,花开花艳,才会有那么盛的桃花运。”
“看你用的是什么**喻。”
安季晴噗嗤的笑了,细细的卷起心底那点惆怅,藏入心底,不惊不扰,桃花若漫延,盛开成债,那也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早上,安季晴刚起床,刘夫子就背着包袱来找她了,刘夫子一脸精神饱满,笑意可掬,安季晴请刘夫子坐下,打趣的说,“夫子一大早就跑来找季晴,还一副开心的样子,想必是好事了?”
刘夫子喝了一口温茶,“五夫人说对了,我和师兄取得联系了,所以,这不就是去和他相聚了吗?”
安季晴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满着的茶溢了出来,温温的湿了衣裙,她放下茶杯,紧紧的看着刘夫子,“夫子说的则怪医?”
“嗯!”刘夫子点点头,“我就是来向五夫人辞行的。”
“我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是这样的。”安季晴一个人独自笑,笑着笑着,心里又微微抽紧,“怪医的事没和风涯说吧?”
“没有,我也不知道师兄能不能把少爷的病治好,这事,就夫人你和风涯少爷知道,我想,先让师兄给少爷探过病情才能捉准。”
安季晴满意的笑了笑,“夫子,辛苦你了。”
“没事,做为一个大夫,就算不是少爷,是别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医者父母心,病人都是我的孩子,做父母的,有谁会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而无动于衷呢,五夫人,那,我走了,这段时间就好好照顾少爷,我会早点回的。”
“嗯!”安季晴在刘夫子转身后,才重重的点头,医者父母心,每个行医的人,都江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