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的过去,宣告着秋天的脚步渐行渐远;紧接着,冬季随着一丝寒风的飘起拉开了序章;再然后,好容易等到天气回暖的春天,我也终于得以从医院这牢笼中被释放出来,虽然出院并不代表我的病已经痊愈,只是手术的成功使得病情基本稳定了下来,但这对我而言确是相当可喜的——因没能赶上弦一郎高中卒业式,又错过了他大学入学典礼的我,至少还能赶上他的十八岁成人这一最重要的生日。
虽然,我知道害真田放弃了成为检察官这长久以来梦想的自己不应该说这种话,可作为不折不扣的制服控的我却根本没办法说谎:这样穿着白大褂,风度翩翩地站在医学部门口等我的弦一郎,帅气得让人窒息。
久违了的约会又难得的是弦一郎的生日,我们却并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一起吃了蛋糕当做庆祝之外,就只是信步在东大的樱花大道上悠闲地走着——我果然,好喜欢好喜欢身边这个人,喜欢到仅仅是一起看着相同的事物,就愉悦得连心都在震颤,喜欢到仅仅是并肩而行,便幸福到想要落泪。
“入江”弦一郎突然回头唤我。
“嗯?”他的表情太过严肃,以至于我的心里暗涌出些许不安来。
“我啊,跟伯父伯母见过面了。”
“我知道。”哥哥决定去德国那会儿,爸爸妈妈回了趟日本,还顺水推舟地说什么工作暂时没法变动,就把我拜托给真田一家来照顾了。
“被拒绝了,希望成人当天就和入江结婚的请求。”啊,这不是在病床上闲得蛋疼(谁说女生没蛋?脸蛋屁股蛋不是蛋啊,魂淡!)的我,某天心血来潮的玩笑话么,呐呐,久美子已经满十六了唷,等学长也到法定年龄,我们就结婚吧~
“他们说,得等拿到医师资格证,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那天,才能放心地把你交到我手上”黑面神说着,叹了口气,“所以,约定没办法遵守了,抱歉...”
“没关系”正想说自己本来也只是信口开河,“...作为替代,这个就交给入江你保管”却被弦一郎递过来的纸张吸引了目光——
“结婚...登记书...?”我惊讶地抬头,看向弦一郎。
“我已经签名了,就差入江你了...等我成为医生的那天,再一起去把它提交了。”
“真田...学长...”
“入江久美子一辈子的健康,就交由真田医生来负责...从现在开始...乖乖地等着我!”皇帝很法西斯主义地对我如此命令道,如初见时一般的霸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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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每一天,我都在神奈川的真田家,进行新嫁娘的修炼时光中渡过——与祖父玄右卫门大人一同坐禅练剑,向真田夫人学习茶道,偶尔也陪淘气的侄儿佐助玩玩捉迷藏...日子也算是平淡中自有其趣味...唯一令我不满的,就是明明只不过在东京念书,却居然4年来,包括过年过节的,一次也没有回过家的那个黑面神了,偶尔打电话回家来也总是说着“忙、忙、忙”的寥寥数语便挂了。而我莫瑜也早就过了粘人的小女孩儿年纪,又或者说我从来就不是那种类型,再加上些赌气,到了后来干脆完全不去联系他了:那么,会不会因此弦一郎就渐渐淡忘我了呢?毕竟有太多人说没什么能敌得过距离和时间;又会不会在大学里认识了更可爱漂亮的女孩,然后就和别人在一起了呢?——有时候我也会自虐地这样想想,但总是很快转过念头来,‘他可是弦一郎啊,住在他心里比保险箱还安全的那个,连跟我都不知该如何眉来眼去的那个面瘫真田弦一郎啊~’...不过,还是好想,再和他见面啊...
又是春天了呢~神奈川的樱花已经盛开了,跟真田夫人坐在茶室,喝着自己沏的茶,吃着夫人做的樱饼,一起赏着庭院里的花...非常开心...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四年前和弦一郎一起在东大看过的樱花...我记得他说从现在开始,乖乖地等着我!时霸道又温柔,还有那张结婚登记书,名字我已经签好了唷——所以黑面神一定要快点回来,要不然我可能连他的模样都忘记了!
糟糕,因为寂寞好像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泪腺也格外脆弱,眼泪不由自主盈满眼眶就算了,连鼻涕也一起流出来的话不是太丢人了嘛...我伸手抹去首先掉下来的一滴泪珠,正在这时...
“怎么了?”熟悉的低沉嗓音让我不由惊得抬起头来,“为什么哭呢?”刚才还心心念念的那人,就这样站在在庭院中央开得最盛的那棵樱树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难以置信。
是真实,抑或是因我的思念而产生的幻影?
“才没有哭...只是樱花的花瓣,进了眼睛...”我不坦率地否认道,结果那人歪过头来,扑哧一笑。
“樱花的花瓣,可没有小到能掉进眼睛的地步哦~这个谎编的,也太松懈了!”
“真的是...真田...”看我呆呆嘟哝着回神不能的样子,他微微地耸了耸肩,“没想到我独自一个人受那么多苦忍耐到今天,用四年时间念完六年的医科,拼了命考到行医执照,竟然是为了迎娶这么个满面泪痕的丑八怪呢~”
“学...长...”太欺负人了,说什么丑八怪,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才落得以泪洗面的!
“你,有乖乖地,等着我吗?”
“嗯~真田君,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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