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一愣,不由想起锦言那张和气的脸来,“只听说锦言如今有了孕,算算日子,也不过才四五个月,莫不是得了什么要紧的病?”
二娘也渐渐红了眼睛,道,“还不是那个天杀的丁管事,不得祖母重用,就拿锦言撒气,那日吃多了酒,便动手打了锦言,明知锦言有了身子还……当夜就见了红,找了郎中也到底没保下来,只是锦言的身子却垮了,一日不如一日,青织昨儿个去瞧,竟已病的起不来身了,我便寻思着给她找个好点的郎中,到底还年轻,调理调理身子,总会好的多。”
五娘听着二娘的话,也就明白了二娘的心事从何而来。
大太太对银钱虽然不小气,可也只是给庶女们多些衣服首饰,这手上的零碎,除了月例四两银子,也是从来不多给的,免得手上有了闲钱就生出什么心思。
如今锦言出了这样的事,到底是二娘身边出去的人,许给丁管事这门亲事没能帮的上忙,心里自然有愧疚,如今又这样,可想而知二娘心里的那股子难受。
五娘就拍了拍手安慰二娘,“锦言如今还年轻,只要调理好身子,还是不妨碍的,我这里有些银钱二姐先用着,若不是不够,我再送来。”
说着就让锦绣回去取二十两银子来。
事关锦言,二娘也放下心中的那些小心思,执了五娘的手谢了好些遍。
五娘又安慰了二娘几句,才又问起,“这事祖母和母亲可知道?”
二娘想了想,道,“理应是知道的。”
五娘叹气一声,也不再说话,这事对二娘是个大事,可对于大太太来说,终究是不值一提,不过是一个丫头,就是病的死了,在这偌大的宅院里,也翻不出个浪花来。
五娘这厢正在叹气,青织就急匆匆的进到暖阁里来,未语先哭,“二娘子,二娘子,锦言她,她投了井。”
二娘一听,身子一歪,险些就要软倒,三娘一把扶住二娘,才问,“到底怎么回事?”
青织抽噎着道,“只听说丁管事又打了锦言,锦言一时想不开,便投了井。”
二娘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可救回来了?”
二娘一问,青织越发泣不成声,“下人发现的晚,只说捞上来的时候,尸身都泡肿了。”
二娘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伸出手递给青织,哽咽的道,“走,带我去看看。”
出了嫁的丫头一般都是随着管事住在外院,二娘一个深闺小姐,贸贸然去了外院自然与礼不合,二娘又是定了亲的,若是此去遇上什么人,可就坏了名节,即便定的亲也是有理由退掉的。
五娘一把拉住二娘,就吩咐锦绣去打点,又让锦福去找了青帷小油车来,更是让人去通知了大太太。
府里死了人,本不算大事,可锦言这样自尽的,又另当别论,更何况锦言今日的死固然丁管事是最大干系,可是大太太当时强行将锦言配了人,若是老夫人正经问起来,也是可以给大太太一个罪名的。
更何况一通知了大太太,这样大的动静势必让老夫人那里也得了消息,如此以来,即使大太太想瞒,也瞒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