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一路黄尘滚滚,将他们带到一个甘肃陕西边界的小县城。剧组包了县招待所的两层楼。左饕和白可因为上头有人,顺利分到一个双标间。
招待所条件简陋,各种设施都稍嫌陈旧,厕所和浴室都是每层公用的,所以价格不贵,于是就很适合他们剧组!
白可好奇地在房间里东摸摸西摸摸,木板床、蓝格子床单、蠢头蠢脑的灰屏电视机都让他赞赏不已。
左饕放好东西,双臂抱胸靠墙看他,心满意足。
等白可土鳖够了,才高高兴兴地坐到床沿上,拿了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地仰脖儿灌。
“累了吧,去洗个澡。”左饕无奈,走到白可面前蹲下。白可笑眉笑眼地坐着不动,静静看左饕给他脱掉球鞋,扒了棉袜,穿上拖鞋。
落日的余晖在左饕周身镀了一层金边,他单膝跪地,收敛了高大的身材,低头认真帮白可换鞋的姿势近乎虔诚。
于是白可感动了,内心充满了骄傲:外表冷漠、内心狂热的左饕哥哥是我一个人哒!又高又帅的左饕哥哥是我一个人哒!
在极度膨胀的男性自尊心唆使下,白可伸出食指,挑起了左饕的下巴。
左饕:“……”
白可邪魅一笑。
左饕:“……”
左饕面无表情地走去公用洗澡间,一手端着旧搪瓷盆,里面装着洗漱用品,另一只胳膊下面拦腰夹了垂头丧气的白可。
洗了澡的白可粉嫩嫩、香喷喷,又恢复了精气神,捧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看得专心致志。
“可可,你整天对着电脑,都在看什么?”左饕调好闹钟,纳闷地问了句。艾副导演叮嘱过他们,明天要早起。
白可听到左饕问,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强作镇定地关了当前页面,随手点开一个网页,只见“咻”地弹出一个全屏广告,两个裸+男在屏幕上动啊动,“那里不行,嗯~~~不要~~~”,小受叫。
白可“啪!”地合上电脑,目不斜视。
然而左饕5.3的视力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此刻严肃地望着白可,满脸若有所思。
白可脸蛋涨得通红,炸毛道:“点错了!”
“可可”,左饕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白可却飞快地扑腾着钻进被窝,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大蚕蛹,闷声闷气命令他:“熄灯睡觉,熄灯睡觉!”
左饕依言关了灯,小小的房间立刻陷入一片黑暗。门外走廊上其他剧组成员的走路声和交谈声,反而显得房内更加安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再被无限放大。
白可也不知道是被捂的还是臊的,浑身发烫,也不敢动,等了片刻感觉到有人隔着被子在自己头上重重亲了一口。
随后不远处传来木板承受压力的“咯吱”“咯吱”声,想必左饕回去了他自己的床。
白可又僵硬地躺了好一会儿,猜测左饕可能睡着了,才逐渐放松身体,把头伸出被子透气。
“咳”,左饕咳了一声,“可可,如果你想——”
白可恼羞成怒,开始气急败坏地家暴,朝左饕扔枕头和玩具海豚,“我说了我点错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两人随着剧组众人,早早出发,用大卡车拉着器材开去县城郊区的一块空地。原来早有一批人提前赶到,已经搭建好了部分临时外景场地。
左饕说是武替,其实就是个打杂的,和白可一起在总剧务的指挥下,帮忙搬器材。
火辣辣的太阳当头照着,几分钟就能烤出一身的汗。白可搬了一会儿就累了,又不好意思明目张胆休息,只好装出在很努力很忙地搬器材的样子,除了左饕,瞒过了所有人。
总剧务怜惜瘦小而勤劳的白可,“孩子,累了就歇会”,又转头说左饕:“哎!你快点,别总瞅别人!”
左饕搬着他的第八趟器材,“……”
搬完器材两人再插不上手,就和其他闲人们一起在外围站着等,看导演他们上蹿下跳狂吼乱叫。
临近中午才开始拍第一场戏。这是一部叫做《边区雄鹰连》的电视连续剧,讲的是陕甘宁边区一支叫做“雄鹰”的地方非正规武装部队,在大后方保卫边区、保卫党-中-央的抗战故事。抗日题材,情节十分老套。
两个主演,一个叫王震宇,四十多岁,扮演连长,是个始终不温不火的演员,经常出演抗战题材连续剧;另一个叫洪韦明,是最近两三年才出道的新人,因为外形条件不错,演过几个硬汉角色,在这里扮演先是土匪、被感化后加入到革+命队伍的草莽英雄。
左饕不认识他们;白可倒是觉得脸熟,见电视机里的人物走下来,有点激动,眼巴巴地看化妆师在王震宇先生的脸上狂拍粉。
前面几场都是在临时搭建的土胚房里拍摄的,他们看不到,傻等了一会儿,被场务叫去帮忙摆盒饭和饮料。
上午的戏份没拍完,主创人员没收工谁也不能吃饭。左饕闻着饭菜的香味,脸上面无表情,内里口水翻江倒海。
好不容易等他们拍完,导演、主演、副导演、摄影他们挑完了盒饭,众人才一拥而上。白可他们排在最后,负责饭菜的李场务拿了一盒递给白可,白可笑弯了眼说“谢谢”,声音很清亮,李场务特意多看他了一眼,淡淡地惊为天人,感觉面前的少年漂亮得少见。
白可后面就是左饕,李场务给他一盒,左饕站着不动,闷声不语地盯着放盒饭的桌子;李场务见他正是半大少年,心驰电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