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已经航行出去一段，韩泽走向她，伸手想要拉她。
可儿连忙往一旁缩去，眼里有着一丝戒备。
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韩泽苦笑一声，看向她的眼里有些哀伤，“可儿，我伤害全世界都不会伤害你。”
……
他的声音很悲伤……悲伤得像是肖邦的钢琴曲，每一声都敲动在她的心上。
可儿的眼眶微湿。
手被韩泽牵住，可儿被他拉到了甲板上，韩泽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唇边勾勒着一丝浅浅的笑容，“每次带你上游艇，你都心不在焉，这一次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怎么样？”
看风景……
他们现在还可能看得下任何的风景么？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韩泽倒了两杯红酒，递给她一杯，可儿搁回桌上，“告诉我，我要知道答案。”
只要他说一句不是，只要他能解释……她会信的，她真的会相信的……
这世上任何人都会变，阿泽是不会变的，那个连玩水时都要站在她身旁替她挡去水花的男孩……是不会变的。
对吗？
“我也有问题想知道答案，你能告诉我么？”
韩泽抿了一口红酒问道，脸上的神情温柔无害，看不出多余的变化。
可儿看着他。
韩泽将红酒重新塞回她的手里，声音温和地说道，“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定下娃娃亲的那一天，我们去哪里玩了？”
小时候？
现在提小时候？韩泽究竟想说些什么……为什么不直接一些？
可儿蹙眉，海风吹来带着一股温暖，眸子在眼眶里转动着，淡淡地说道，“我们没有去哪里，就在院子里玩。”
“原来你还记得。”韩泽满意地微笑，“那你当时跟我说了什么话，你还记得么？”
可儿愕然，继而摇了摇头，印象深的是定娃娃亲的事，定下以后说了什么话……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记不住。
“你说，阿泽，妈妈说，以后你去哪里我都可以跟着去了，不怕别人说我不害燥。”韩泽望着眼前的海，思绪似乎已经回到小时候，说着便笑起来，“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当时说这话的样子，很可爱，很认真，像是说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一样……”
可儿垂下眼，眼眶湿润。
小的时候，她的世界除了家人就只有他韩泽，没有多余的……
她很喜欢跟在韩泽后面，他做什么她也做什么，可班上的同学总会笑话他们……
“可儿，为什么现在会变成了这样？”韩泽轻声问道，“我去哪里，你都没有再跟着。”
“……”
“我到处找你，找到了，你却不是我的。”韩泽说着转眸看向她苍白的脸，看到她湿润的眼这一刹那，他的眼也跟着红了，“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知道。
可儿举起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眼眶更加湿润。
“可儿，我认定了我们能走下去……可你为什么为了所谓的上一代恩怨放弃我？我们从来就不是兄妹。”韩泽看着她说道，声线充满哀伤，“或者说，你不是为了上一代恩怨放弃我，你是为了希赫。”
“……”
可儿垂下眸，伸手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红酒，仰头喝下，下意识地想要麻痹自己。
她不知道这件事在韩泽心里是这么大的一个结……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温柔的贵公子，他可以潇洒地放下……可他从来没有放下过。
“可儿，你没有爱过我。”韩泽跟着喝下一杯酒，眼眶泛红，极力扼制着眼泪，“你宁愿爱一个让你做情~妇的男人，都不爱我。”
夜幕渐渐降临。
韩泽的声音透着一股悲恸。
可儿的眼泪控制不了地落下，淌过面颊。
“你斥责我对暖暖狠心的时候，你又记不记得你推开了我多少次？”韩泽问道，修长白希的手按在脸上，背微微弯下来，看起来很脆弱。
可儿讲不出一句话来。
这就是他们之间解都解不了的难题，爱的人爱的却不是自己……
“我一次次想靠近你，一次一次想接近你，你却只会推开我，只会往希赫那边走……”韩泽苦笑一声，“我甚至要假装自己已经放下了这段感情，假装只是好朋友去靠近你……你才肯给我一些正视……”
“……”可儿攥住了酒杯，没有去擦眼泪，任由泪水滑落脸庞。
她不知道韩泽因为他们之前的感情原来这么痛苦……
她早该想明白的，韩泽从小就是个过份偏执的人，他怎么会随意放下一段感情……
“可儿，我们中间只是差了六年而已，为什么我们回不去小时候？”韩泽看着她问道，眼里漾着水光，有些茫然有些不解，“为什么回不去？”
为什么回不去……
是啊，他们……为什么会回不去小时候。
只不过是六年而已，他们竟然会变成如今这样，在她梦想的大海上，她质问着他是不是杀父凶手，而他却在问她……为什么回不去小时候。
这个答案，谁能给他们解答？
“为什么不说话？”可儿的沉默让韩泽再一次发问，“回答不出来么？”
“我不知道答案。”可儿的声音哽咽，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
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走到这一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这么多的事……
“你也不知道？”韩泽眼里泛着泪光，却笑了起来，苦涩得厉害，伸手端着酒杯将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