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儿子从自己女人身边夺走;
把儿子送到老头子面前,还要教训儿子不可以露出破绽;
一场交易,他把自己和儿子卖给老头子……
卖了整整四年,还要继续卖下去……
他希赫……活成什么德行了,窝囊到这种地步。
“先生。”武江站直,认真而严肃地道,“能跟着先生做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荣幸?
希赫又是自嘲地嗤笑,抬眸看向武江的手臂,“你这条胳膊差点也废了。荣幸?”
荣幸跟在他身边枪林弹雨?
武江坚定地道,“是,荣幸。”
“我不听奉承。”希赫冷冷地道,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落得一地的网球。
“我相信,总有一天先生能掌到欧阳家财团的大权,到那个时候,没有人能威胁您。”武江又一次说道,语气很重。
……
大权?
他要到哪一天才能夺得大权?
可儿和xylon又等得了他多久?
“xylon现在如何?”希赫冷漠地问道。
“一直哭着要见亦小姐,我……还没见小少爷这么哭过,情绪很激动。”说到xylon,武江担忧地道,“明天老爷就要见小少爷,万一小少爷露了馅,老爷一定不会放过一小姐。”
别说是亦小姐,就连先生也会被毒打。
老爷的家法,是最残酷暴戾的。
……
希赫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网球,猛地朝对面砸去。
希赫低吼一声。
武江看着那个网球被大力地砸到对面墙上,反弹回来,落在地板上发出较闷而沉重的响声……
“先生,那现在该怎么办?”
“为什么我会是他的儿子?!”
希赫突然声撕力竭地吼道,从地上捡起球朝对面重重地砸去,瞳仁如夜一像黑,带着浓浓的不甘,声音从喉咙里吼出来。
……
空空荡荡的室内网球场,网球砸到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武江站在一旁,默默无声,不敢插话。
……
为什么他是欧阳家的子嗣?
xylon是他的儿子,为什么还要看老头子的脸色小心翼翼过活?!
那是他的儿子!是他的!
“咚——”
又一个网球被希赫狠狠地砸到地上。
武江愕然地看着地上的网球,那么结实的一个网球竟然被生生地砸裂成两半……
“为什么我是他的儿子?!为什么?!”
希赫的脸上如弦般绷紧,额上渗出汗水,黑眸死死地瞪着前面。
那种不甘……歇斯底里。
……
为什么……
武江自认愚蠢,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先生是老爷的私生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小少爷已经患上孤独症,先生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力改变。
每一次,先生要去逼小少爷听从老爷的话之前,都会发泄一通。
到处砸东西直到把自己的手砸破,砸到流血,他才会停止。
仿佛不这样做,先生就无法去逼迫小少爷,无法站在小少爷面前说话……
但几个网球还不至于让先生淌血。
武江从口袋里拿出烟走上前去,恭敬地道,“先生。”
希赫接过烟,武江立刻替他点火。
希赫吸了一口烟,淡淡的烟雾从薄唇间徐徐而出,蓦地,希赫将烟砸到了地上。
“先生……”
“以后别再给我烟!”
希赫冷漠地道,转身朝门大步走去。
亦可儿……
不喜欢他抽烟。
“是,先生。”武江不解地瞥向地上的烟,忙跟上前去,“现在是去小少爷那里?”
希赫没有回答,径自走向前。
路过隔壁的门口时,希赫抬起手推开门,往里望去。
墙边,可儿和叶佳贺席地而坐,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很美的一副画面。
在空旷的网球场内,她坐在那里,身影显得弱小……弱小得不堪一击,等着人保护。
可被她靠着肩的男人,不是他希赫。
……
武江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出声。
许久,希赫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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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亚当路的夜景很美很安静,藏身所风平浪静。
“先生。”
“先生。”
司机将车一开进去,隐藏在暗处的保镖立刻走出来。
希赫冷着一张脸走进去,武江一行人跟在后面。
“先生。”站在房门口守卫的保镖立刻将门打开。
希赫一个人走进去,背影凌然。
剩下一行人在外面,守门的外国男人忍不住问道,“武头,里边那小孩子是谁?是三少爷的私生子?”
上次三少爷将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带过来避难,他们就很想知道了。
“不该问的别问。”武江冷冷地道。
xylon基本都是跟着老爷,庄园里有那么多人也未必个个见过xylon,更别说外面的保镖了。
“是。”外国男人噤了声。
希赫走进房内,一双冰冷的黑眸扫过卧房内的一切,准确地捕捉到坐在床前的小身影上。
xylon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拿着纸孔雀在玩。
见他进来,xylon立刻乖乖站起来,小脸上的泪痕未干,一双眼睛被水洗过一样,出声道,“父亲。”
“爷爷要见你。”希赫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身体微微向前倾。
一听到这句话,xylon的身体立刻缩了下,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