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寒问:“你说怎么办?是不是还按以前说的把那笔资金给她做?”
云琛沉默一会说:“先让她试试吧,如果不行,再帮给她安排几个好点的客户。”
可实际上,方纪已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了。
在做了半个月的冷板凳之后,她接到第一笔单。一个退休老教师拿着闲钱炒期货,两个月便亏损大半,方纪一直在关注她的账户,在那名老教师又一次进行错误投资之时方纪找到了她,并说服她及时改变策略,结果避免被强行平仓的命运。
那名老教师将帐户交给方纪打理,结果不到半年她帐户上的保证金便高达千万。这时方纪已经不需要再去游说任何人,她本身就是一个让人趋之若鹜的神话。
现在,潘寒公司最好的客户由她负责,她不讲解、不沟通、不承诺,只盈利。
这两个字成了她在这个世界横行无忌的通行证。
而她的投资方式让旁观者……胆战心惊、叹为观止。
这天下午,潘寒实在是顶不住了跑到她办公室说:“方纪,我觉得该收收手了,这简直太发疯了,如果输了咱们……”
方纪打断他,“你和云琛是同学吧?”
潘寒一愣,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个。不过她来了公司半年,听说过他和云琛的关系也不足为奇。可她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是,怎么了?”
方纪说:“你让我收手可以,不过我老实告诉你,凭你的胆量,这辈子估摸着也只有给云琛继续当跟班的机会。”
***
云琛看着电脑屏幕不禁蹙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冒险了!他拿起手边的电话,想了想,又放下。还是直接去一趟吧。
方纪下班回到家,只见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一个男人靠车而站,身材颀长,笑意潇洒,可手里却很不搭调地拎着一篮子蟹。
他拎拎手里的螃蟹,“尾市的老虎蟹,再不吃今年可就吃不着了。”
***
进了房间,云琛直接走到厨房把螃蟹泡在清水里,回头问:“要不要加点盐让它吐吐沙?”
方纪说:“不用,挑给你的蟹,自然是最好、最干净的。”
云琛摇头讪然一笑,“你呀,总是不给我一点献殷勤的机会。”
方纪问:“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云琛微微收敛了笑容,“我们出去慢慢说。”
两人到走到客厅,云琛道:“今天我看了一下你的操盘情况,你继续重仓购入豆粕,这个品种今年的涨幅已经达到50,继续追涨有把握吗?”
方纪淡淡地说:“当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赢面大半吧。”
“是,确实有六七成胜算,不过不值得这么搏命的玩法,还记不记得上次白糖的事情?行情随时会逆转,如果压错就是血本无归。”
方纪轻轻笑了一下,“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的钱。”
云琛这次当真愣住。
此刻,她唇角的弧度特别漂亮,也特别的冷漠。“怎么?觉着很吃惊?既然他们带着发财梦入场,就该承担血本无归的风险,这是游戏的规则。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云琛慢慢咀嚼着她的话,“是,是这么回事。不过我知道如果真让这些人跟着你血本无归、让潘寒因为你一败涂地,你还是会觉着于心不安。你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冷酷。”
方纪看了他一会,慢条斯理地笑起来,“云琛,你听说过那个新鞋踩泥的典故吧,从前有个轿夫穿着新鞋上街,从灰厂到长安街,一路小心翼翼择路而行,生怕弄脏新鞋。进城后,路面泥泞渐多,结果他一不小心踩入泥水中,于是便开始高一脚低一脚随意踩去,不再顾惜了……有些禁忌一旦被打破,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很多事情都豁然开朗。我需要为了别人的荣华富贵负责吗?别人的性命、自由和法律我尚且能不顾,这个时候讲良心是不是太有点儿假惺惺?”
云琛看着她沉默许久,说:“方纪,你在怪我?”
“不,我没有怪你,最终从法庭上出来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只是告诉你,没有人是不变的,无论你还是我。你喜欢谁?那个胸臆洒落光风霁月的方纪?她已经不存在了。”
云琛强抑住胸口翻滚的浪潮说:“你能这么说,能这么难受,就说明你其实一点都没变。即便变了又怎么样?没人能要求你永远当一个楷模、当一个好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唯一的女人。”
方纪的目光看向窗外,小东的身影出现在远方的路上,“随你怎么想,我无所谓。”
***
这一场,方纪赌赢了。
或许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选择这一行,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适合。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当一个麻木不仁的赢家。
***
她没有参加无聊的庆功宴,回到家看到门口的信箱,想了想,打开。里面有四封信,还是和以前一样,大约四五天一封的频率。
拆开信依然是关于vbt迷题的证明,那个提出十二年还无人破解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