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兰接口道:“母亲不知。嫂嫂今日有喜事要想您禀报呢。”
荣瑾微微侧目,只瞧见右下方的孟婉君整个人绷得僵直,暗咬粉唇,眼神深沉得让她都有些犯迷糊。
“是什么喜事啊?”孟老夫人期待的看荣瑾,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了。
荣瑾郑重其事站起来,跪下行了齐眉大礼,谦恭有礼道:“恭喜母亲,贺喜母亲。再过不久,您便又要做奶奶了。”
孟老夫人大喜,忙不迭将荣瑾扶起来,摸着她的肚子道:“你倒是让人欢喜,这么快便有了消息。”
孟若兰也道:“怪不得嫂嫂穿得这般红艳了,原来是喜得贵子啊。”
荣瑾睖睁半响,忙摆手道:“可不是我。可不是我。是范姨娘,昨日她身子不适,我便去见她,请了郎中来瞧说是已经两个月了。恭喜母亲,大房长子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孟老夫人一听不是荣瑾,先是有些不甚高兴,可一听长房长子后继有人,心中更是不胜欢喜,连连道:“好,好。真是极好的事情。在宝儿六岁诞前出了这样的喜事,双喜临门啊。家中许久不添丁了,难得大房有孕事,我今日便要去白马寺还愿。真是祖先庇佑啊。”
孟若兰方才还是满面笑容,一听范氏有孕,脸即刻沉下来,再也不发一言。
甄瓶儿的脸色更臭了,像是叫人踩了几脚一般,自顾自起身道:“母亲大人恕罪。媳妇今日乏了,先回去了。”
孟婉君见甄瓶儿要走,忙也起身道:“二伯母,婉儿也先行告退了。”
荣瑾见孟婉君似是心中大石落地似的,全然没有方才的忧虑。心中笑道,也是个奇人。
银瓶崩裂,红梅缠颈瓶被高高举起,又重重抛下。今晨新折的红梅花枝也被扔在地上。空气中尚留有一丝冷冽的清香,却很快叫一人给全数扫尽。
巧惋阁内,不住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夹杂女子哭声。
女子似是砸红了眼,也不论三七二十一,靠手边的便砸,一边砸,一边还忍不住骂骂咧咧的骂开了。
紫鹃心想这么个砸法也不是办法,左右都是房里东西。大爷若是回来自然又是一顿吵闹。心想一鼓作气,冲过去抱住那正在发狂的女子,连声道:“奶奶,息怒啊。奶奶息怒啊。”
“这么砸也不是个办法啊?若叫老太太知道说您不识大体,背地里指不定那小贱人如何笑呢。”紫鹃拉着甄瓶儿寻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下,倒了杯茶递给甄瓶儿道,“奶奶,消消气儿。”
甄瓶儿一把夺过那茶碗,咕嘟咕嘟一口气全喝完了,还是不解渴,又自行倒了一杯,道:“你说得对。我怕她什么,再怎么嚣张也不过是个妾。”
话音刚落,只听见外面小丫头禀报道:“奶奶,范姨娘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说要搬进巧惋阁来了。”
“什么!?”甄瓶儿“啪”的一声放下茶碗,怒不可遏道,“她竟有胆来,我倒要让她看看我甄瓶儿岂是好欺负的!!”
说着,甄瓶儿叫上几个护院小厮怒气冲冲的直奔巧惋阁门外去了。紫鹃急得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将这些人全拦下。只可惜拉了这一个,走了那一个,结果谁都没劝着,反倒被一个人扔在了这里。
望着越走越远的一群人,紫鹃一跺脚,赶紧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叹道:“冤孽啊!都是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