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安抚了众女眷,心中也是焦急校园全能高手。她虽信荣瑾有这本事能将那疯汉制服,可保不准哪里伤着碰着了。到底是亲侄女儿,心里不免挂念。
房中迟迟不见孟家的人来回禀。各人心中也是不安,恐那疯子不知什么时候又会闯进来。范姨娘被扶回巧惋阁躺着了,絮絮叨叨说了好些的胡话,怕是晚上都不能露面了。
荣瑾这一处也好不到哪里去。虽是将人给捉住了,可没了地方安放。她烦心之际,握拳沉思,忽而又想起孟时骞给她的纸条,忙打开来看。一指大小的纸片上写着:拦和瞒。
这样的两个字,仿佛是一场风暴席卷了荣瑾周身。她觉得自己仿佛困在了龙卷风的中心,到处都是旋转如利刃的气流。名门四家牵一发而动全身,虽则甄氏被废弃,可是她却成了孟老夫人的新棋子。孟时骞和孟老夫人亲生母子,最懂其心意。他的意思便也是老夫人所想。她只能做那被牺牲的小丑,慌乱得掩盖这些狼藉。她若是今日反抗,所有隐忍皆成泡影。但是,若是今日顺从,她必不得人心,让天下众人嗤笑。
思忖之际,身后却响起熟悉的言语。
“嫂嫂,让人好找。怎么不在偏厅坐着,反跑到沁园门口来了。”说话间,孟若兰淡妆浓抹,款款而来,莲步轻移,裙裾飘飘,让荣瑾霎时眼前一亮。
孟若兰一路走来,便听见府上小厮窃窃私语。细一打听,竟不知发生了这等事情。忙不迭的往偏厅赶,去了偏厅扑了一场空,便命人去园子里找。好容易才寻到韩氏,却见了这样一幅场景。
那五花大绑的男子若是她不曾记错,应是甄氏的那位草莽二哥。他不是应该在沛国公府么?
“三小姐来得正巧。”荣瑾忙定了定神,笑脸迎人道,“甄二公子误入了沁园,正被家丁给拿住了。这沁园的护院只听公公一人的话,你瞧,要不去请了公公来?”
孟若兰点了点头,遣了云锦去前厅禀报一声,随后拉住荣瑾,担忧道:“嫂嫂可曾伤着了?方才,我一路走来就听见有小厮丫鬟说府内进了狂徒,正提刀杀人呢!”
荣瑾神色一僵,避开孟若兰探究的视线,解释道:“三姑娘,许是听错。哪有什么狂徒,不过是二公子醉酒舞剑罢了。”
孟若兰心笑:这般蹩脚的说辞也想蒙混过去。咄咄逼人道:“这青天白日里,连个酒味都没有。甄二公子又是海量之人,这怕是不对吧。嫂嫂。”
荣瑾见孟若兰目带紧迫,言辞犀利,像是瞒不过去,只得赌一把道:“三姑娘,果然好眼力。这甄二公子也不知听那个碎嘴的小厮说大哥宠信范姨娘,和大奶奶不睦,一时气急,竟提刀要杀了范姨娘。我只想着大舅爷和妹婿能有什么隔阂,自然先请甄二爷来了沁园。没想着却让人给误会了。”
荣瑾说罢,俯首而泣,委屈道:“母亲若是知晓,定当回责怪于我了。三姑娘,可要帮我说说话啊。”
孟若兰只将这一番话,去繁从简,大抵不过是那蠢货甄蛮子听了教唆,打算来给甄瓶儿报仇了。心中暗笑,便低声道:“嫂嫂为何不趁机铲了甄氏一门。没了甄氏,母亲便会倚重你娘家韩府,岂不更好?”
“三小姐言重。这棋子是留是去,都不是我说了算了。上面人的意思,我不敢不从。还请三小姐卖个情面,不要我为难。”荣瑾亦是低声道。她不是不知道这样的方法,只是不敢冒险如此。上一次借范氏之胎除去甄氏已经引得老夫人猜忌,如果她再不按老夫人意思来行动,后果便是可想而知的。思及方氏,她心中只有歉疚。她占了韩荣瑾的身体,无端端的享受着方氏的疼爱,更是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差错。
孟若兰见荣瑾满面愁容,又思及她母亲方氏那日前来拜会,态度卑微且恭敬,也不由叹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
“嫂嫂放心。我绝不会与嫂嫂为难的。”孟若兰冲着荣瑾展颜一笑,转身吩咐道:“云素你去请了母亲来,便说甄二爷醉酒,想到母亲房里去歇一歇。”
不消片刻,老夫人的轿子便从正门处抬了进来。荣瑾和孟若兰见着忙躬身将老夫人迎出来。
孟老夫人一手搭着荣瑾,一手搭着孟若兰,从轿内走出来,见着五花大绑的甄中翰,怒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松绑?”
几个护院见老夫人满面怒容,忙不迭给甄中翰松了绳子,其中一中年男子站出来赔罪道:“夫人恕罪。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老爷吩咐了,这寿诞期间无论何人要进沁园都须得凭腰牌带路。甄二爷没有腰牌,硬闯沁园,我们这才只能将他拦了下来。”
“混账!二爷要进去,你们不能劝么?竟要五花大绑将他给架起来做了贼子看?”老夫人不由分说,对着身后的容妈妈道,“沁园护院看管不力,伤及宾客,罚月银两月。”
几个护院不平,几欲开口,都被那中年男子压制住。
老夫人巡视了在场人,厉色道:“到底是谁将甄二爷引到这里来的?”
众人鸦雀无声,荣瑾站出来,嚅嗫道:“母,母亲,是我。”
老夫人扬手一掌,白皙的面庞便浮现了五个红印子。荣瑾忍着痛,跪地道:“母亲教训得是。荣瑾知错。”
老夫人越过荣瑾,扶起正跪在地上的甄中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心疼道:“翰儿受苦了,先回我房里吧。”容妈妈搀过甄中翰,扶着上了马车。老夫人也由秀娟服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