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圆真再没有带人上门来打扰静观的清修校园全能高手。
静观如今是六十好几的人了,身子原也不大好。自己虽懂得一些调养之道,似乎也没了那个精力。十年没有出现在莲花庵,静观心里十分明白自己再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将会是个怎样的场景。只是不能再这样的躲下去。
昨夜圆济的眼泪她分明的看见了,圆济有她的难处。自己这么一个徒弟,哪能让她受委屈呢。
剃掉了一头白发,换上了缁衣。静观大大方方的出现在莲花庵的大殿里,哪里也不藏。
圆真上前笑问:“师叔近年来过得可安好?”
静观一面数着念珠,沉静的回答道:“好,做了十年的苦修,这命中的劫数也算是圆满了。”
圆真连忙道:“阿弥陀佛,从今往后,一定平坦。我让人给师叔收拾屋子,一切的用度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静观冷笑了一声:“眼下一场浩劫,作为佛门弟子,哪里就说起享受来。我已和大徒弟说了,让施粥。众弟子们,每日到大殿礼佛诵经,为天下的灾民祈福。”
静观说的这些话,这些举动,倒让圆真也不觉得意外,立马又道:“到底是师叔虑得周全,施粥的事早就在做了。我也让人点了长明灯,让人抄《消灾解难经》。一切都是妥当的。”
静观竖眉:“妥当?今一早我去看了,那还真是叫做粥呀,和米汤没什么两样。实话说,我已经训了大徒弟。庵里有多少的家当,我心里是有数的,听说这两年,你们又买了不少的地。庵里上上下下难道还少吃的不成。囤在仓里也白白放霉了。明日起,施的粥要求要插筷不倒,看不见人影。”
一席话让圆真面红耳赤。圆华此刻开口了:“师叔,庵里的收入支出都是徒弟在管,不过是个架子罢了。看着风光,加上旧年里收成不好。如今我能拿出粮食来接济他们,已经是很不容易。”
“得了,你们也用不着和我打马虎眼。仓里到底还存放着多少粮食,我已经让人打开来看过。你们心里都有一本账,我这里也有一本账。你们若还是认我这个师叔,让按着我说的去办。”静观的语气很是坚定,也不容人质疑。
圆真低下头去,缓缓说:“就依师叔的意思办吧。”
“现在是非常时期,人员混杂,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呢。等过了这阵子,再议吧。”静观伸出手来,圆真赶着上前搀扶,静观却伸向了圆济。
“上了年纪也就不中用了,你们折腾去吧。”静观留下这句话后,扶着圆济一步步的走出了大殿。
圆真等目送着她离去,只是圆真的脸色很不好看。
圆华双手一摊:“看来这账簿的事,我是管不久了。等那些会理账的人接了去吧,我也乐得清静。专心的吃斋念佛。”圆华的音量不小,明显是说给妙音听的。妙音却不理会也跟着出了大殿。
圆真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她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望着这肃穆的大殿。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悲凉来,苦心经营的十年,没想到就要走到头了。她心头悔恨,那时候没有当机立断,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如今她虽不是庵主,可资历深,辈分老。在一些师姐妹,徒弟中,是有威信的。很明显的,这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圆真想到这里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还会有法子的,只要能静下心来想想,还不算太晚。
空荡荡的大殿,孤身只影。圆真觉得无限的凄凉。
妙音走得很急,一直到了后殿,察看了几位染病在身的流民。这些天来,病故了几个,不过都是些年老体弱,或者是幼小的孩子,疫情似乎慢慢的得到了控制。
妙音舒了一口气。心想该和师父斟酌下用药,这套方子吃了这么久,也该换换了。她从后殿出来,要穿过一座后罩楼。妙音知道这楼下种着几棵琼花树,算着也是花开之时。为了看那花,妙音特意迂回了一段路。
果然是一树繁花,那花盏大如盘,洁白如玉。妙音心中正赞叹这花开得如此之好,却突然闻见了一股酒气,暗想,谁将酒带到庵里来饮了,真是的,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偏头看去,却见那门槛上坐着一人,手中提着一只酒壶,正在畅饮。妙音皱了皱眉,便要上前阻止。
“佛门净地,怎么惹来了酒臭。还不快快扔了。”妙音话音才落,却见原来是商羿正坐在门槛上,背倚着门框。
商羿抬头看了眼妙音,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小师父!”
“喂,刚才我的话你没听见么,别在尼姑庵里饮酒。要是让庵主知道了,可不得了。”
商羿便不喝了,擦了擦嘴,打了个酒嗝,含笑道:“我还真不知道,山洞里的那个老婆子竟然会是这莲花庵里的人,听说失踪了十年。我就觉得奇怪了,缘何十年没人去找过她?”
妙音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师祖的事,庵里人不大提起。我问师父,师父也不肯和我说。不过总是万幸的,万幸我们救了她。我师父很高兴呢。师祖也喜欢。说来我该向你道句谢。”
商羿笑说:“很不用谢,也没帮上什么忙。或许是你师祖造化大吧。小师父是在下的救命恩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妙音瞥了他一眼,却见他今天一身象牙白的箭袖,衣襟处绣着简单的卷草纹,穿白色的衣裳,将他的肤色衬得更加黝黑了几分。
商羿似乎也明白妙音在看什么,轻微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