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和冷艳顺着草鞋飞来的方向一路前行,沿着小溪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素以老者正在喂食溪水里跳跃的鱼儿,一身素白的道袍极为古旧,不过纤尘不染,清风拂过,衣衫微微飘动,飘飘若仙,雪白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根木簪子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须眉尽白,不过面色红润,更添三分仙风道骨,乍看之下,倒是和赐予凌寒引魂钟的天运子有几分神似,不过天运子更像是不履凡尘的仙人,而眼前这个老者却像是勘破虚妄的智者,就那样静静的站立在那里,与周围的溪流、山谷、草屋、药田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凌寒之时凝实片刻,心中便折服不已,这份与天地相容的至高境界,就连凝虚天尊与燃灯古佛也是远远不及的,刚才听到那么大声的呼和之时,凌寒认定这神秘老者定然是脾气秉性极为古怪之人,没想到一见之下,判若两人,倒是让他心中的忧虑减轻了许多。
大约距离白发老者十丈左右的距离,便有一股无形的阻力将他们隔绝在外,无论凌寒如何仔细观察,都没有发现这里有任何阵法或者禁止的气息,凌寒与钟离癫相处甚久,对于法阵禁止的了解早已非吴下阿蒙,之时此刻一点蛛丝马迹都查探不多,多白发老者的敬仰又多了几分。
“晚辈凌寒拜见前辈,晚辈实在不知这溪流之中的金背鱼是前辈养育的宠兽,多有冒犯,还请前辈恕罪。”凌寒并没有尝试强力破除这无形的禁制,而是躬身行礼道,手中拿着正是那白发老者扔出的破旧草鞋,凌寒的声音清越厚重,就算是距离百丈之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那白发老者恍如未闻,依旧专心至致的喂鱼,根本不理会凌寒的拜谒。
凌寒躬身行礼,再次朗声说道,可是那老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冷艳面色一变,“呛、、、”的一声脆响,血色长剑已经握在手中,这就要强力破除禁制,凌寒赶紧拉住她,示意她不可妄动,然后安安静静的等候在白发老者身外十丈之处,冷艳颇有些不耐烦,凌寒却丝毫不在意,而是凝重的传音道:“你且仔细看看这白发老者喂鱼时与周围这方天地的完美融合,他这并不是在喂鱼,而是在修行,仔细体悟,若能有所感知,恐怕比你修炼数十年都有效果。”
冷艳起初并未在意,因为她传承的赏金猎人的修炼功法重视的是实力的积累,在她看来只要体内元力充盈到一定程度,自然可以进阶到更高一层,而且一直以来,她也是这样做得,日夜不停的修炼,转化天地灵气为自身元力,同时在一次次生死搏杀之中积累更加丰富的战斗经验,也为她赢得更多的修炼资源,她总是抓紧一切时间修炼,对于天道自然的感悟几乎从来没有注意过,偶尔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会有一刹那的顿悟,会让她的修为突飞猛进,不过这被她当做是实力积累的必然结果,并没有太过在意,以至于她和金毛狮王、白眉鹰王一样,停滞在元神期大圆满的境界再也不能有丝毫的进展,而自从金毛狮王和白眉鹰王感悟到“真我”之境之后,实力突飞猛进,冷艳已经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若是在进入幽冥谷之前,凌寒这样一个蝼蚁一般的存在跟她说这样的话,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也绝对不会做丝毫的尝试,可是经历过这一路的艰难险阻,她才发现在除去了元神期大圆满高阶修士这个华丽的外衣之后,自己的心境是何等的脆弱和不堪一击,虽然她的实力高出凌寒甚多,可是在很多时候,对这么冷静的少年有一种深深的依赖和信任,听完凌寒的话,冷艳逐渐平静的烦躁的心绪,仔细感悟这白发老者喂鱼时的道韵。
白发老者神情平静,这是一种自内心而发的平静,不受任何外力的干扰,纷扬鱼食的动作柔和而自然,清澈的溪水之中,上百条金背鱼跳舞舞动,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溅起的水珠晶莹剔透,宛如一颗颗圆润的珍珠,在那白发老者身后,是一座极为简陋的茅草屋,淡淡的烟雾从茅草屋中冉冉升起,上升到半空之中后逐渐消散,在茅草屋的左边,是一块并不大的药田,里面种植的药草冷艳一株也不认识,不过微分徐来,带来阵阵清新的药香,让她的心境更加的沉静平和。
这本是一幕最寻常不过的场景,在云荒俗世之中随处可见,可是冷艳从一踏入修真界,便历经血腥而残酷的厮杀,以及夜以继日的修炼,惨烈的竞争让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所以这最寻常不过的画面,她却是修行三千余年以来第一次细细感悟,这份发自内心的愉悦和平和让她心驰神往,手中的血色长剑悄无声息的隐去,眼神之中的不耐也烦躁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时平静之中隐含的一丝欣喜。
其实凌寒想让她体悟的是这白发老者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的境界,正所谓大道至简,这才是无为的最高境界,追逐本我,看清真我,摈除心神之中的杂质,追寻真正的大道,这种感悟凌寒在其余三处八极之地都有着深刻的感悟,虽然他修为尚浅,并不能真正的理解透彻,可是对于天道自然的感知却是异常的敏锐,可惜冷艳杀气太重,这不同于凌寒体内的煞气,凌寒是迫不得已,才强心提高自己的修为,以八极摄魂大法吸纳万千妖兽的生命精元,三日之内从虚丹期进阶到接近金丹的血丹期,煞气在体内迅速积累,导致此刻终成大患,而冷艳是由于从一踏入修真界之时,就历经残酷的厮杀和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