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池,水雾遮拢。
墨离青丝高束,俊美绝伦的脸上沾满水珠,分不清是汗还是水。
回山已有七日,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不知她此刻在做什么,是在怡香的桃林里,还是有帝君陪伴在侧?
那日百花宴上她一直愁眉不展,该是在担心他吧,毕竟帝君召集众仙赴宴只有一个目的,伏魔。
如今无妄甲重归魔界,来日寒云必将再掀腥风血雨。
果儿,为师绝不允许你随他入魔。
果儿,你既入忘忧,就该将他彻底忘掉才是。
或许,为师可在他乱世之前将你引入仙道。
……
六重天,桃林。
雪果儿一袭白色仙裙垂在云间,青丝用一根竹簪轻挽了一个蝴蝶髻,云岫翻卷着,一双细长如玉的小手忙着将晒好的花瓣细细填入酒坛中,又拿起石桌上的一个玉瓶往酒坛中洒了几滴仙露,正欲施咒结印封住坛口,却听的身后桃树抖动,花瓣跌落,似是有人。
“帝君,莫要藏着了,就知道是你!快出来吧,雪儿今日可没时间陪你玩,和桃花姐姐说好了要酿五坛的,这才只酿好一坛呢。你若有空,不如帮雪儿把这……”一语尚未说罢,一阵浓烈的香味袭来,只觉的身子发软,隐约间看见一袭淡紫色的身影……
九重天,凌霄殿。
“谷槐可好些了?孤听那日随卿下界伏魔的天将说,谷槐与一凡人在丧地重伤昏迷,如今怎样?”昊天语气中带着关切。
墨离俯身一拜,剑眉微蹙,声音略带惋惜:“劳帝君忧心了,劣徒谷槐元神受创,此间正在忘忧闭关,因着灵力亦有损伤,怕是要上百年方可痊愈了。只是那人间的伏魔将军战星此刻该是已饮忘川,再度轮回了。”
昊天知他心中因战星之事为难,淡淡说道:“卿不必如此,凡人之命,本就如白驹过隙,如今他为伏魔身死亦是命定。他已几世为尚武之人,杀戮甚重,若再世为将,亦难逃战死之命。孤已遣人往幽冥司为他改命,来世定能富贵荣华,健康长寿的。”
“如此,墨离便代战将军谢过帝君了!”
忽地,凌霄殿外天色大变,五色光华乍泄,一阵莫名狂风竟然直直刮到殿中,殿内仙纱丝帐乱成一团,殿里的仙侍们个个吓得面无血色,纷纷低语:“这风神怕是魔症了不成?竟然将风刮进了帝君的凌霄宝殿?真是胆大包天了……”
墨离却是心下一痛,果儿……
昊天见着那股邪风将自己的紫发吹得遮了半张脸,眼中怒火翻滚,正要发作,却又闯进来一个不怕死的仙童,口中大声囔囔着:“帝君!帝君!大事不好了……”
昊天一声厉喝:“放肆!哪里来的仙童?这样不知礼数?有何要事,需得你这般大吼大叫?”
那仙童闻言早已吓得两腿直哆嗦,跪在殿中,半晌不敢抬头。
墨离见他面熟,像是司命天君府上的奉茶小仙,便上前打了一个圆场:“可是你家天君出了何事?你竟急成这样?”
昊天听墨离一说,才知他原是孤风月手下的人,这个孤风月,成日里混在那些花仙中间,那数十万天兵也不知训练的如何了,如今**出来的仙童也是这等无状,却是该和他好好谈谈了。
那仙童听墨离一说,赶忙俯身又重重磕了几下,方才说道:“小仙拜见帝君,参见忘忧上神。非是天君出事,只是那百花阵毁了,花神已不知去向。”
昊天身子一震,念瑶?竟将她忘了,这段时日只想着如何讨雪儿欢喜,却忘了百花谷里还有个心狠手辣的花神等着他处置了。
墨离此刻心中愈发凉了几分,此番上天界本就只为带走果儿的,只是因着战星一事,才缓了半刻,不想这半刻间那念瑶竟毁阵而去,只求果儿无事才好。
“孤风月呢?出了这样的事,你家天君又在何处?怎会叫你来报?”昊天言语虽平淡,却透着一丝厉色。
“回帝君的话,天君得消息后已速去百花谷查探,事发突然,只得命小仙来报。”那仙童颤声答道。
“行了,你且下去吧。”昊天冷冷一声,那仙童几乎连滚带爬出了凌霄殿。
“她对雪儿所做之事那般恶毒,孤不过罚她在阵中思过千年,如今她竟毁阵而逃?”昊天双眉紧皱,抬手扶着额头,一副不能相信的神情。
“帝君多虑,想那念瑶虽为花神,灵力不过普通上仙之流,哪里来的法力挣脱百花阵的结界?这百花阵乃司命天君亲自布界,又有四位上仙守阵,念瑶被缚仙绳所困,何力毁阵?”墨离将心中疑虑一一道出。
昊天金袖一甩,依旧怒火难息:“墨离言之有礼,若果真是这样,定是有外人助她逃走了。”
“来人,摆驾百花谷!”昊天大喝一声,殿前侍卫以及一众仙侍慌忙开路。
“孤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在孤的眼皮底下劫走天界重犯。”
七重天,百花谷。
墨离随昊天同往百花阵查看,从云间便已见百花阵内花草举,一片狼藉。
此阵本是上古花神为惩戒犯错的花仙所布之阵,后历数万年,已成为天界关押重犯之地。
百花阵由菊花、牡丹、芍药、水仙四位上仙掌阵,孤风月亲自布界,绝非等闲能破。
如今守阵的四位花仙都重伤不醒,孤风月正在为她们疗伤。
昊天自云间下来,便满眼怒色:“孤风月!四仙怎样了?”
“回禀帝君,四仙皆被震碎元神,臣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