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上前一步,探过墨离脉息,他体内虚无一片,想来,真是累了,只怕便要沉睡不醒。.
却又不忍再增雪儿之痛,只得嘴角一歪,扯起一个微笑,道:“雪儿莫要担忧,你师父不过是乏了,休息一段时日自会醒的。”
雪果儿见昊天面色僵硬,语气似故作轻松,有些将信将疑,“真的吗?那师父他……他何时会醒?”
昊天知她聪慧,不好瞒骗,却又万不想见她伤心落泪,抬手轻抚着她的肩膀,柔声道:“雪儿放心,墨离不过因着前些日子为了雪儿飞仙之事费了许多神力,不曾好生调养便又与魔军连战数日,故而有些疲累罢了。如今只要好生修养、歇息一段时日,自会醒转的。”
天帝说的很有道理,师父自将她带回纤云阁,便一日不停为她飞仙之事劳累,甚至舍却多年神力为她炼药渡劫,现下又连战数日,定是累了,乏了。
想到这些,她心中更觉酸楚难过,师父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她,如今竟累到这般模样。
不由得将头埋在他的颈窝,贪婪的闻着他发间淡淡的竹香,师父,都是果儿不好,师父你好生歇息吧,果儿定会寸步不离守着师父的。
“帝君,雪儿想带师父回忘忧,望帝君允肯!”良久,雪果儿终于红着双眼,抬起头望着昊天哑声恳求。
昊天点头示意,身后两个随身护卫上前帮她扶起墨离。
雪果儿转身向不远处呆立着的寒云道:“云哥哥,对不起,师父他重伤不醒,身旁不能没有人照看,雪儿要与师父一道回忘忧闭关。云哥哥还是放下昔日恩怨,不要再与天界纠缠了!”说着盈盈水眸转而凝住身侧的昊天,“帝君,这云雾下的无尽虚空中数日来不知埋葬了多少仙魔的魂魄,为了六界苍生安平,还请帝君放下仇恨,同意与魔界修好之事!”
寒云闻言早已不耐,墨离不仅让魔界损兵折将数十万,更将她的心也一并夺走了,即便他从此不醒,也难消他心头之恨。更何况他这十万年来辛苦筹谋,为的就是覆灭天界,如今看来不过举手之间便能成事,此时让他放下,如何做到?
“雪儿,你不要糊涂!墨离冷漠无情,六界盛名。你怎么还想着要和他走?眼看我魔界便要一统六界,雪儿须留下来与我同享这份喜悦才是!”寒云上前几步紧握着雪果儿的手,一双眼魅惑无比,带着柔柔的笑意看着她。
昊天因着墨离一事,心中已是大恸,加上孤风月叛离天界,引魔军渡天河,已让天界元气大损。
此刻看那寒云望着雪儿那般神情,早已让他怒不可遏,紫发黑眸藏着深深的杀意,却依旧淡然道:“寒云,你我数万年同僚,昊天为人如何,想必你心中有数,十万年前之举,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
“昊天自问掌管六界以来尚算勤勉,并未有过半丝私欲。想创世之神在数百万年前创了这世间万物后,我神族为了六界苍生早已隐没无几。我万不能眼睁睁看着族人倾力而造的六界万物皆毁在那个昏君阡虞手中,不得已才取而代之。四海八荒安享太平盛世,你战神寒云却一念入魔,扰乱六界安宁,昊天倒想请问,寒云之意何在?莫非是为了你的一时愚忠便要六界苍生都与阡虞陪葬?”
昊天一番话说得气势凌人,寒云握着雪儿的手竟微微潮湿。
确如昊天所言,阡虞确实昏晕,整日迷恋女色,不理政务,令六界乌烟瘴气,苍生皆受苦累。
昊天为上古神族,素来在神仙二界盛享仁义之名,难道自己真的是愚忠?
想那仟虞虽昏庸无能,极好女色,待自己却甚好,不仅将天界所有兵马交他管理操练,更封他“战神”之名,可谓荣耀一时无两。
忽又想起自己在昆仑谷底日夜受紫仑吞噬元神之苦,深爱的女子又遭昊天觊觎,心中立时便做了决断,沉声道:“昊天你休要与我辩白,你弑君夺位是真,杀我魔界数十万弟兄是实!便是你神族悉数隐没又如何?四海八荒,天下苍生安平之事又与我魔界何干?昊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言毕,体内的玄冰剑气已向天河蔓延,片刻间,已有数千天兵被冻成寒冰。
“哼.云,孤生来为神,享不死不灭之身。除长生劫之外,并无他法能终结我的性命。不巧得很,孤在任天河守将之前便已与墨离安然历过长生劫,早已是长生不灭之神。莫非你这曾经的仙界上主竟连这个都不知晓吗?居然妄想取我性命?真是笑话!便是你再回北冥修个十万年,也不过徒劳罢了。”语罢手中长戬散发出万丈刺目金光,直冲寒云而去。
雪果儿闻得昊天一席话早已心中凉了大半,云哥哥,千万小心。只是二人此刻早已淹没在一片偌大的浮云间,云下的人根本看不清上方的情形如何,只有不时传来的兵刃声与厉喝声让人揪心不已。
约莫一炷香后,那片云彩逐渐由白变灰,转瞬间已金光闪烁,不可直视。
雪果儿分明听得寒云一声闷哼,紧接着已有一道银色身影自云间垂直而下,身后那道金色身影依然紧追不舍,她一颗心纠结不已,飞扑过去,急喊了一声:“云哥哥!小心!”
然,寒云竟被昊天的长戬穿透了胸口,他胸前原本一直熠熠闪亮的银色光辉此刻竟慢慢暗淡下去,便是无妄甲也未能护住他。
怎会如此?昊天居然?他居然暗藏了如此高深的神力,当年凌霄殿前一战,我竟以为他妄称神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