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泰国王储卡塔斯·莫尔的小女儿伊诺瓦塔利·莫尔公主。
李承锴瞪着死在地上的女人,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会这个样子?刚才还在他身边与他情意绵绵的女子,竟然会在眨眼之间......?
“承锴!”
身后传来蒋一疏低低的声音,李承锴默默地回头,发现后者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震惊。
李承锴微微皱了皱眉,本能地想迈步上前,试图想要把那女人睁大的惊恐的双眼合上,突然,一声男子的声音在他身后骤然响起:
“不许碰尸体!死者是在你身边被害的,你有很大的嫌疑!在警察没来进行尸检之时,任何人都不能碰尸体!”
李承锴眼底蓦然一道寒光闪现,他猛地回身,看着丁逸正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这个女人不是我杀的!”
他平静地说,看着丁逸慢慢地从一旁的侍者手中接过一副白手套。
丁逸微微一笑:
“是不是要等法医验完尸之后才知道。你见过哪个凶手在谋杀案发生后主动承认自己是凶手的?”
看着丁逸慢慢地俯下身去,鼻翼慢慢地靠近死者,似乎在嗅着什么。
“你说过任何人都不许碰尸体,你又凭什么自作主张检查尸体?”
李承锴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满。
丁逸抬起头来,冲他一笑: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丁逸,现在是美国纽约大学犯罪心理研究学博士,曾担任过fbi的犯罪心理顾问。在警方没有到来的这段时间,暂时先由我负责尸检!”
李承锴的目光猛然一紧,却在抬头的一刹那,看到站在丁逸身后的女子正静静地盯着他,眼睛晶亮。
看到女子的目光,李承锴的心却突然没来由的一痛。
他刚想上前,想走到女子身边向她解释,突然听到正在进行尸检的丁逸快速地说道:
“死者的嘴里残留些微的苦杏仁味,面颊呈潮红色,并且从她死后的姿势来看,死者死前伴有惊鸾。由此可以肯定,死者是死于氰化物中毒!”
说完,他缓缓直起了身子,一边摘手套,一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李承锴。
“李先生,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您是东南亚最大的黑帮一把手。如果要杀一个人,对您来说还不是区区小事一件!”
“你大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李先生面前这样放肆!”
蒋一疏按捺不住怒火,忍不住出言训斥。
李承锴摆摆手示意了蒋一疏,抬眼看着丁逸,朗声道:
“小伙子,年轻人有能耐是好,不过也不要太张扬!我说过,这个女人不是我杀的,我今晚也是第一次和她见面。我与她无冤无仇,我又凭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丁逸冷哼:
“难道你们黑帮杀人还要缘由吗?”
李承锴的瞳孔猛然绽出最阴噬的光,他缓缓走进丁逸,仿佛一只在慢慢接近猎物的黑豹。末了,两个男人面对面直视着对方,谁都不肯退步,仿佛要把对方撕碎一般。
“如果我要真想要一个人的命的话,就根本不会在现场留下这么的多的线索来供你这毛头小子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李承锴盯着丁逸,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语气里的嘲弄意味显而易见。
“你!”
丁逸还从来没被人这样羞辱过,当下便红了脖子。
“大家且慢,请先听我一句!”
眼看着那二人之间剑拔弩张,周围的人都紧张的要命。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顿时打破了这个僵局。
任茜将凑到鼻下的酒杯轻轻地移开,微微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她沉静地开口道:
“丁逸,你刚才说这位小姐是死于氰化物中毒,是么?那么,你又可找到毒源在哪里?”
“这——”
丁逸一愣,他刚才只顾着与李承锴斗气,却忘了最关键的问题。
看着面前的丁逸一副尴尬的样子,任茜微微一笑,带着白手套的手将手中的杯子轻轻地递上前去。
“仔细的检查,可以发现这酒杯中残余的酒中也残留些许的苦杏仁味,想必,那氰化物的毒,应该是被人下在酒里的。”
丁逸皱着眉,看着面前的酒杯,低声道:
“不错,这里面确实有一股苦杏仁味道,与死者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模一样。”
任茜见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禁点了点头,又不经意间抬起头,正好与李承锴的眸子不期然地相遇。她眼底的担忧顿时一览无余。
“丁先生,这下事情也就很明白了。这个酒杯本来的主人是谁?这杯酒本来是要谁人来喝?如果不是这位小姐突然横插进来,饮了这杯酒,恐怕现在死的就是另有其人了!”
任茜沉声道。
丁逸猛地转头看向她:
“你的意思是说?......”
不过任茜却并没有看他,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承锴,看似是在对大家说话,但是,她的语气里的哀伤却令李承锴心里忍不住一痛。
“不错,如果没有那位小姐恰好来到李先生身边,如果不是她喝了本该属于李先生的酒,恐怕现在......”
她生生地将最后那句“恐怕现在我就看不到你了”咽进了肚里。
看见她这个样子,李承锴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安慰她:
“你放心,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蒋一疏的突然插话,将他从冲动的情思里拉回到了现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