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天下纷争,陈婴顺天应人,在灭秦中战功显著,为顺民望,楚怀王以陈婴为上柱国,封给他五县食邑杀手房东俏房客。
不表陈婴,却说陈德绍之子陈述生于公元前280年,又名述驹,他素有胆识,当周亡秦兴之际,结纳豪杰,人不敢犯,娶樊氏,生二子:陈伯、陈平。
这陈述乃是大唐御赐义门陈氏七十一世祖——
德绍子陈述,七十一世祖。
人何不敢犯?结纳豪杰故。
陈述的长子陈伯,性甚孝友,以耕稼为业,娶袁氏,生子陈康。次子陈平,就是西汉三朝丞相、千古第一谋略家——
陈平出生在阳武县换乡一个贫苦的家庭,家里世代贫农,种地为生。这本没有什么,穷人有穷人的活法,只要一家子健康平安,将勤劳的汗水洒下大地,养活自己不成问题,而冬夜在如豆的油灯下说说笑笑,也是无比的温暖幸福。
可惜老天爷并没有赐给陈平太多的天伦之乐。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相继离世,留下年幼的他,和哥哥陈伯相依为命。父亲宽厚的肩膀,母亲温暖的怀抱,从此只能在记忆中找寻。当邻家的小孩在父母膝下欢笑,陈平只能在一边羡慕地看着。
陈伯是个憨厚木讷的大哥,长兄如父,他二话没说,担起了父亲的责任。他心疼这个年幼的弟弟,不让陈平下地干活,只要他好好读书。陈伯大字不识一个,却认定一条死理:生在农村,如果不想这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掉地摔八瓣,那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
过早失去父母的关爱,让陈平比同龄的孩子显得沉稳许多。尽管他还不大明白为是世上最亲近也最该信任的人,听哥哥的话绝不会错。哥哥说,好好读书,他就全心全意去读。他白天出门,四处向有学问的人求取知识,结交朋友。晚上回到家里,捧着借来的书在灯下用功。
陈伯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疲惫的脸上不禁有了一丝欣慰。一天的劳作与汗水,此刻似乎都有了回报。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陈伯忠实地执行了这条原则。
但在乡下的人们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自从老陈夫妇俩离世,留下两个儿子,光景一年比一年差,到后来在全乡都穷得出了名。老大两口子带着老二,三个人挤一间破屋,吃了上顿只有下顿。老大少言寡语,三板子打不出个屁,又没半点主见,老婆说东不敢往西,活脱脱一个窝囊废;老二算是个伶俐的娃子,偏偏不放牛不砍柴,成天在外面游荡,回家是吃了睡,睡了吃,整个一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他大哥也不管教。这一个窝囊废大哥,那一个二流子小弟,老陈家怎么尽出些孬种。
这就是兄弟俩在外头遭受的冷眼和恶评,然而即使在家里也逃不开鄙视的目光。陈伯的妻子、陈平的嫂嫂就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身为半个母亲,她对这个可怜的孩子毫无怜爱之心,倒是对其吃白食的行为充满憎恶,这点和战国时苏秦的嫂子简直如出一辙全文阅游之天下无双。在陈平面前指桑骂槐、摔盆打碗的事,她没少做。如果不是陈伯极力维持,只怕她早就把陈平赶出家门,任他像野狗一样自生自灭去了。
善良的陈伯独自忍受了这一切。他默默地将人们的欺侮和刁难担在肩膀上,将妻子的恶言冷语吞进肚子里,只对弟弟叮嘱一句:你一定要更加用功。
陈平看着哥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力点头。经过几年时间的打磨,他已经是个初涉世事的少年了,渐渐地,也把人们的当面挖苦和背后指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一天天长大,便一天天明白,生活充满了痛苦悲伤,世界原本冷酷无情。没有钱,不仅吃不到糖葫芦,就连远远地看一眼也是罪过,也要挨上一顿嘲笑和辱骂。贫穷两个字,原来是一种深重的耻辱,让人连最简单的抬头挺胸过日子,都做不到。
清晨升起的太阳,带给陈平的只有恐惧,因为那意味着又一个漫长的白天的到来。只有在无尽的煎熬结束之后,宁静的黑夜降临大地时,他才能感觉到安全和轻松。
当他在书中读到老庄的话,就像荒漠中的旅人遇见了绿洲,他如饥似渴地投身其中,流连于避世养生和逍遥游的境界,浑然忘记了自己肚中饥饿、双脚冰凉。
在这样的学习中,原本郁积于胸的戾气,悄然沉入水底。
假如一切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发展下去,陈平大概会成为一个满腹经纶的隐士或者与人为善的小官,那样的话,中国历史上就少了一个奇计迭出的大阴谋家,秦朝以后的历史也很可能要彻底改写。
然而,一个偶然的变故,将陈平满腔的恨意重新点燃。
陈平慢慢长大,长得越来越高大帅气,俨然一个翩翩美少年。贫苦之家竟然生出个小白脸,乡人就越发地看他不顺眼了。有一天,不知道哪个人成心羞辱他,当面刺他一句:“你家里这么穷,你是吃了什么才长这么高的?”
少年的敏感自尊被这一句话踩入泥中,无尽的羞耻和愤怒,让陈平涨红了脸,一句字也说不出来。倒是他的嫂子在旁边不失时机地抛来一句:“他也不就是吃糠咽野菜长大的么!哼,这样的小叔子,还不如没有的好!”
这话恰好被回家的陈伯听到,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终于爆发了。为了这个本已残缺的家,为了维护一种至少在表面上的和谐安定,他已经隐忍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