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瑜可有可无笑着,打量姑妈母女们,一朵红宝石簪花固然金贵,足够姑妈家里吃个一年半载的,却也没有贵重到让人不要面皮地步。
看着一朵簪花竟让母女齐齐撕下面皮,怀瑜终于理解了姑妈当年不顾爷爷遗命,联合童老虎构陷父亲‘衷肠’了,姑妈其人真可谓只要价钱恰当,大约爹妈也可以买银子了。
知不知道当年这位姑母卖了父亲,卖了异母弟弟却没有得其所哉是何等心情了!
自从前世姑妈联手闹灵堂构陷父亲,怀瑜已经把她当成拒绝往来户。对于姑妈一家子,怀瑜已经无话可说,唯一剩下鄙视。
母亲既然不允许自己拿会红宝簪花,怀瑜不能违拗,却是不准备给姑母留什么面子,不等她笑声落地,怀瑜折身跟张家庶出张月娥见礼,随手把红绒珠花插在她鬓边。
也别说,张玉娥着珠花却是新的,十成新的石榴红绒丝鲜艳欲滴,衬得张月娥头上原本一朵褪色的绒花败絮一般了。
张月娥顿时涨红脸颊,伸手摘下绒花,作势欲还怀瑜。
怀瑜闲闲笑着,顺手摘下张月娥手里一方半新不旧的丝帕子:“这个归我了!”
张月娥手便顿住了,一朵绒花拈在手里,戴也不是,退也不是:“可是?”
怀瑜拉着张月娥坐下,将绒花插回鬓稍:“可是什么?东西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你若不受,就是嫌弃妹妹咯。”
张月娥一双眼睛瞅着嫡母嫡姐,一副想收又害怕,丢了舍不得模样。
怀瑜却拉着她坐下:“礼尚往来才是好情谊嘛!姑母您看月娥姐姐带着可好看?”
张月娥却是坐也不敢坐,缩头含胸的傻愣着。
童如秀想发怒却又被怀瑜拿话塞住嘴巴,只得扯动嘴角:“妹妹一番心意,你收下就是,左不过这是你外公家里,俗话说得好,舅舅家的饭,外甥吃一半,一朵簪花算个什么?没得这般小家子气,叫人笑话!”
怀瑜就拉着张月娥笑:“对呀,对呀,板凳你也有一半,坐下吧!”
张月娥这才怯怯想着怀瑜道谢,捏着身子坐下了。
姑妈童如秀抿紧嘴辰,怒气冲冲出了会亲厢房,去了老爷子书房,怀瑜知道,这位无脸无皮姑妈大约是跟老爷子告状去了。
怀瑜勾起嘴角,她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无法无天的童家大小姐,所有人合该被她捏圆捏扁呢!
张玉娥也是气鼓鼓的横眉竖眼,却还没练就她母亲的王八气息,一时间哑口无言。
倘是别的金银珍珠之类,她早就摘下来踩碎了,好歹挣回一口气,错不该这一回飞来之物却是他她心心念念许久的鸽血红宝石,张玉娥可是识货之人,她将那枚白果大的鸽血红宝石簪花握在手里,心里怒气一拱一拱的,却是再三再四忍下来,终究没有冲冠大怒一砸了之。
事后,怀瑜毫无悬念的被老爷子留下了。
老爷子言道:“你不是小气人,怀瑰还是隔房姐妹,你送衣服首饰不吝钱财,独独对姑妈家里这般?”
怀瑜微笑看着祖父,眼眸清澈照影儿:“送人东西是我的情义,我不喜欢人家分不清你我,觊觎不属于自己东西!”
老爷子挑眉:“你对你姑妈动辄回家哭闹借银子有意见?”
怀瑜摇头:“没有,姑妈家里困难,寻求帮助也是情理之中。这家产本是爷爷所挣,只要爷爷允许了,凭是爷爷帮助千儿八百,甚至万两黄金,都与别人不想干,谁也无权置喙。”
老爷子皱眉:“既然几千银子不在乎,一朵簪花能值几何?”
怀瑜翘起嘴角:“不是价值几何问题,而是孙女不喜欢有人理所当然的,蛮横的不问自取罢了!她今日看上了我的簪花,伸手就抢,明日看上别的又当如何?不是有一句俗话叫做,从小偷针,长大偷金么?”
老爷子闻言愕然。
怀瑜却视而不见,笑问祖父:“祖父难道喜欢被人蛮横的侵占掠夺么?”
老爷子喃喃叨念:“侵占掠夺?”
怀瑜点头道:“是的,侵占掠夺!准确的说,就是鲸吞属于别人的房产钱财甚至性命。”怀瑜说着肃静面色:“我不会去掠夺别人,也不喜欢被人掠夺!”
“性命?”老爷子闻言心头一惊,眼神蹲守犀利起来:“你,可是听说什么?”童老爷子甚是震惊,以为怀瑜听闻了亲祖母之死因。
这一下子轮到怀瑜惊心了,怀瑜会说此话不过是对大房害命之愤慨。那些阴谋陷害都发生在老爷子辞世之后。老爷子此话让怀瑜心中警铃大作,难不成大房童老虎夫妻父子门已经做下了什么杀生害命勾当被老爷子察觉了?
怀瑜不免疑惑起来:“没有,古来就有谋财害命之说,孙女不过是就事论事,以为贪心不能纵容,纵容必会遗祸自身。爷爷,您?”
怀瑜迟疑片刻方才问道:“您听说什么呢?”
老爷子本来盯着怀瑜,等着怀瑜回答,熟料却被怀瑜把问题跑了回来,顿时哈哈一笑,言辞有些含糊:“你小孩子都没听见,我老爷子老眼昏聩的,能知道什么,可别瞎猜!”
“哦,噢!”怀瑜从善如流,连连点头。心里却在怀疑,从前母亲跟大嫂子孕期跑肚差点送命之缘故,老爷子是知道的吧?怀瑜凛一凛眼神,偷瞄一眼老爷子,既然知道,为何不清除毒瘤?难道这是爷爷的优胜淘汰生存法?
可是,前生爷爷不是给自家埋了金子,虽然最终没有用上,由此可见,爷爷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