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夫君问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不想,找遍了家中也没有找到我那被打的动弹不得的丈夫。民妇想着德福在出首后曾经跪地痛哭说对不起大伯,以为德福是去给大伯收尸下葬了。民妇只好拖着残破的身体四处问大伯埋在哪里。”
赵何氏换了口气,才继续道:“终于,在民妇苦苦哀求下,有一个邻居说道,大伯斩首三日后仍无人收尸,于是有专门处理无主尸体的**将大伯扔去了乱葬岗!民妇一路寻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大伯的尸体,拖着大伯的尸体正要埋葬的时候,却发现从大伯口袋中掉下一个香囊!”
说着再吃失声痛哭:“那个香囊,民妇认得,正是民妇婚前为丈夫德福所绣!怎么可能戴到大伯身上!”
陈望言嘴角一抽,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忘记了反应!
一直斥责赵何氏一派胡言的高举也合理!就算是再不讲究的人,也不会把弟媳妇绣给弟弟的定情之物戴在身上赶赴黄泉的!只能暗恨监斩官无能,居然落下这么大的漏洞了!
赵何氏的哭诉仍然在继续。
“民妇当场便昏晕了过去,醒来后埋葬了亡夫,想起儿子不知下落,正要去寻的时候,县太爷却告示全县,说是抓获了一个专门拐卖孩子供人取乐的贼伙。我那可怜的孩儿,就在其间。我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气息全无……”
陈望言看着哭的浑身抽搐的赵何氏,终于开口道:“赵何氏,此案疑点甚多,你若要替赵家鸣冤,便需确认当年被处以斩刑的人到底是谁?如你所言,你亲手下葬了赵德福,那么,你可记得赵德福埋在何处?”
赵何氏哭的几乎要晕过去,听到陈望言的话却还是忍不住欣喜,咬着牙强撑道:“求王爷为民妇一家做主。民妇数年来每每梦回都是亡夫惨象,埋葬亡夫的情景只在眼前,记得一清二楚。”
风宁听得一喜,她见赵何氏的悲痛不像做假,加上昨晚听陈望言的意思是想借机把事情做大,听到赵何氏说是把赵德福葬在乱葬岗,生怕赵何氏忘记了地方。要是如此,那这个案子就没有办法查了。昨日的打算自然也会胎死腹中!
听赵何氏言辞凿凿记得清楚,忍不住问道:“那么,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埋葬的人是你丈夫不是你大伯呢?”
赵何氏不知道风宁是什么身份,但是见陈望言也在等着她回答,便叩首答道:“回这位大人。亡夫生前腿脚受过一次伤害,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不知是否能作为证据?”
陈望言看向黎于。黎于道:“伤经动骨一百天,肯定会在腿骨上留下痕迹,王爷随便问一个仵作便可得知结论。”
陈望言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也看出来,高举根本不想把这个案子查下去,所以才借着黎于的口说出来,只是为下面的决定做铺垫而已!
“既然如此,本王就随你去陇县走上一走。赵何氏,本王最后问你一次,你所说的可都属实?”13acv。
赵何氏斩钉截铁的说:“民妇此言,若有半分假话,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陈望言站起身掸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道:“如此,本王这就像皇父请命南下,杨大人,高大人,是随本王走一趟,还是?”
高举有点为难。
杨尚却道:“王爷说的是什么话?下官受了万岁的旨意,全程陪审此案,岂有不去之理!”
高举瞪了杨尚一眼,不得不道:“下官亦是此意!”
陈望言满意的一笑:“如此,二位准备罢,本王估计,最迟未时初便该出发了。”
杨尚、高举垂首应了一声。
罗四安却在这时候插嘴道:“王爷,听说赵何氏是拦轿喊冤?”
陈望言皱眉,转身冷冷的看着罗四安,对他的不识趣十分不满意。
罗四安被陈望言看得心惊,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既然觉得内衣都湿透了。但是,昨晚罗文逵说罗家灭顶之灾都将由这个进京告状的热身上起。忍不住恶向胆边生,咬着牙说:“本朝律法,拦轿喊冤着,杖四十!王爷不会连这都不懂吧?”
杨尚忍不住皱眉。
四十杖,就算是个男人挨上四十杖,只怕也只能是躺在床上哎呦了,还谈什么办案?没见一个成天捧着祖宗规矩弹劾别人,一个每天翻着刑律给人定罪的两大官都没有提这事吗?你一个连官身都算不上的玩意儿,插什么嘴!
陈望言抿着唇不说话,要是没人提,自然不是问题。可是提了,就少不得有个说法了。
高举有点幸灾乐祸。他是要跟着陈望言去陇县查案的,这时候得罪陈望言的蠢事当然不会干,但是要是有人做这事情,他也犯不着拦着!
风宁道:“王爷,法理不外乎人请,这赵何氏为夫伸冤,其情可悯,再则破案如救火,如何能延迟?不如杀威棒先记下,等此案完结后再补上就是。不知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罗四安还要说什么,黎于赶紧说道:“这位小哥说的正是!等交差后补上亦无不可。否则要是耽误了皇差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陈望言这才满意的轻哼了一声,横了罗四安一眼,甩袖而去!
罗四安一屁股坐在地上,下身早就已经湿了。
黎于见他狼狈,忍不住嘿嘿的怪笑了几声。两班衙役更是挤眉弄眼!
罗四安燥的不行,正要发火,黎于却冷笑着一甩官袍直接就进了后堂。衙役们一哄而上,将赵何氏待下去重新关进牢房,严密看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