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在这里?”你看见我站在你校门口的时候,眼睛圆得就像两个铜铃。
我指指自己的鼻子:“这可是狐妖的鼻子。”可我却不想说,你的气息我早已熟悉。
“你怎么知道我们星期天还要上课?”你的眼神很怀疑,不过却足够可爱。
“现在的高中不都是这样吗?星期六放假,星期天收假。更何况……”我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可是狐妖的鼻子,我只要一嗅就知道你在哪里。”
你大概是有点沮丧,垂着头有点认命地叹了口气:“你可不可以不要站在校门口啊,很引人注目。”
咦?居然不是赶我走,突然觉得好新奇。
于是又忍不住要逗你了:“我刚才还想,你要是刚才说话是让我走我就走了,可是你并没有那么说,是不是打算接受以身相许了?”
“以身相许你个头啊!”你说到后面时声音渐渐变小了,不过我却听清楚了,“我要是敢带个狐狸精回家,爸妈肯定会杀了我的!”
在我听来,你似乎并不怎么排斥有个狐狸丈夫。这点我倒是挺欣慰的。
当时我是没明白我在欣慰个啥,可后来我明白了。
我恐怕有些发自内心了,似乎是真的想“以身相许”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这样无害的想法竟然也有难以轻易实现的时候。
我不知道那时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我的真实身份,就算我连哄带骗地将你带进公司,你也从来是乖巧的样子,从来不会拆穿我。好像我们之间有了些默契,有了几分共有的秘密。
或许,你也没料到,有一天你会习惯性地帮另一只狐妖隐瞒身份,近乎本能地没有拒绝。
可是,我从未料到,即使我这样会隐匿的狐妖也会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可惜我并不知道这样的冲动竟会让我一时不查失去了你。明明都还没有完整地开始,我们仿佛就已经走到了结束。
我知道,如今回想起这一切已经不再是你的记忆,而是我一个人的记忆。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我们真正第一次相遇时候的情景,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你知道我真身时的有趣表情,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你每每缄口替我保存秘密的温柔,只有我一个人记得那时我口口声声说要“以身相许”时,你窘迫脸红的模样……而你之所以会忘记这一切,只是因为……
你无法承受。
那日你晚自习下课,我跟在你身后送你回家。你回家总喜欢抄近路走小道,总是不知道一个大姑娘晚上一个人回家有多危险,要不是我跟着,你会发生什么我都不敢想象。
原本不想让你见到我不自在,所以我远远地坠在你后面。你无从察觉,我却像是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心里莫名有一丝兴奋。
转弯是我没发觉,你前面会出现一群醉鬼,打扮太过怪异以至于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普通生活的人。就算黑道流氓抑或其他什么的,非礼你那绝对不可以!
我乃妖道出生,寻常利器都不能近身,而枪支是不大可能的。
听见你在前方慌张的尖叫,我便知道出事儿了,移形换位间便看见那几个擅自拉扯你衣物的男人,满脸的酡红分外丑陋。
怒气顿时充盈胸前,几近爆炸!
我那么小心地呵护的人,我那么小心接近的人,这些人竟敢亵渎!她是我的宝物!是我的!
从来不知道,短时间的相处竟然可以让我又如此强烈的情感,根本无法控制。
抬手间幻化出尖利修长无比的手爪,我知道自己的眼神有着异样的冰冷,我知道自己身周卷起了黑暗的风暴,我甚至怕误伤到你,给你建立了加护。
只是眨眼间就捏碎了那个敢凑到她胸口前拉她衣领的男人的脖子,血色爆裂,四处飞溅。我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也沾了一片温热的血腥,可我却不想停,哪怕听见了你恐惧的声音,我也停不下来。
那些欲行不轨的人见我如此暴戾,似乎总算知道他们惹上的是什么人了。
想跑?没门!
劈断空间的结界立即打开,所有人都逃不掉,伸手或者没伸手的,都逃不掉,一个都逃不掉……
清理完这些人,我解开了你身上的加护。
刚伸手相碰你,你就瑟缩着退开了。
我看见了,我那妖爪模样的手,还在滴答滴答缓缓地滴着血。
你的眼神漂浮着,似在极力避免看到我身后的东西。
不管他们是不是东西,现在都是一堆死物了,我想你其实也不用看了。
可是,你仍旧在看,即使心里千般不愿,还是直愣愣地看着,让我毫无办法。
恐惧在你眼里凝聚成风暴,我知道,我没有看错。
那一刻,我的心里好似有沉淀了数千年的忧伤慢慢溢出,从心脏上那几乎无法察觉的裂缝中。
送你回家,收拾残局,一切都在黑暗而沉默的风里进行。
我不再找你,我想,你也不会再想见我。
或许只是一两天,我的手机上竟然出现了你的来电。
偷偷存下的号码,你从来没有主动拨出过。也许你曾经看见过,也许你曾经没注意到。只是这时候,我突然不确定了,你的电话到底要不要接。
“喂?”
“罗青,你是罗青对不对?”
“是我。饭饭,怎么了?”
听出你声音中的哽咽,我察觉不对便问了出来,却永远都预料不到,那之后,我竟然会得到一个自己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