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听了张婆子的叙述,也觉得不大可能。
张婆子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六秀在水边村胡家时,认的干姐姐胡二娇,也就是那个女镖师出的手?”
那个胡大为的二女儿胡二娇,长得人高马大,像尊黑铁塔般矗立着,如果是她踢出那一脚的话,应该可以造成梅天成脸上的这种效果。
说来说去又说到突然出现的名扬镖局上来,而这个镖局的人那么巧,早不出现迟不出现,偏偏在她的人下手的时候出现了,这令她感到惊疑不止。
一阵烦躁袭上来,大夫人又呷了一口茶。
张婆子想想,又道:“六秀拿来了江氏孝敬给夫人的东西,刚好这会子夫人要见表少爷,就把人拦下,六秀留下了东西,并问大夫人好。”
大夫人“嗯”了一声,对于水边村的江氏送的东西不大在意。转头,见张婆子的脸上露出笑意,不由问道:“怎么?”
“没什么。”张婆子笑道,“我还道这几年胡大为家发达了,会送些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来,打开一看,还是脱离不了金啊银啊的俗气!”接着补充一句:“送来的是一套银碗筷!”
大夫人点点头:“这胡大为本来就是暴发户,这些年发迹了,当然脱离不了铜臭味。这银碗筷……”心下暗忖,这不是明着送礼,暗地里送银子吗?银碗筷变卖了一样可以换银子,这一点,倒挺合她的口味。
当下命人拿进来细瞧,见这副银碗筷虽说是银制器,但做工精巧,不仅实用,还可供玩赏,可谓一举两得。
张婆子笑道:“我看这胡大为家的,倒真是个暴发户,我在他家吃过一顿饭,盛饭的碗果然是银制的。今见了六秀用银碗银筷子吃饭,还道在他家住久了,沾染了铜臭味。如今看来,原来是他家的习惯养成的。”
心中忽然一动,这六秀习惯用银器,虽然趋附风雅,学了那些公孙大家的风俗。但这样一来,想要在汤里或菜里下药的话,那岂不容易露馅?
这位六秀,是真的习性如此,还是聪明至此?
且不说张婆子这边惊疑惑不定,那边,大夫人一副疲累的样子,挥挥手,让张婆子下去,吩咐丫头们今天的晚饭迟些端来,自己则到里面的暖阁里歇一会。
傅清玉去大夫人的上房送银器,不想被拦了下来,她也不介意,吩咐雅翠把银器放下便离开了。
回到房里,又差雅翠去给各个姨娘、秀公子们各送一套过去。
三姨娘与四姨娘接了,说了些感谢的话,各送了一套珠花作还礼。二公子不在府里,他屋子里的丫头雪雁接了过来,又把二公子吩咐过的,作为回礼的画作拿给雅翠。
不过,到了五秀傅清莹院子里的时候,雅翠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不但一个谢字没有,还被五秀拿茶盏掷了出来,溅湿了半幅罗裙。五秀傅清莹把今天早上所受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把雅翠拿来的银碗筷狠狠地扔了出去。
这雅翠一直在大夫人的上房里当差,比傅府里的其他丫头的身份地位高贵多了,几时受过这般冷遇?如今跟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六秀,处处不顺。先前去大夫人房里的时候,被挡在外面,她心中就积了一股怨气,如今在五秀这里又受了委屈,忍气吞声拾了银器,提了裙子奔回牡丹阁,当即发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