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一旁的绿化带里,连绵的摆放着一盆盆的菊花,难得在深秋的天气还能开的这么艳丽,香气扑鼻。
这菊花延伸的方向好像是西山游乐场,那个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带她去过的地方。
她像丢了魂似的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天越来越阴,渐渐地有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连风都阴寒刺骨,似乎能穿透她的外套与毛衣,直接渗进她的骨头,让她不住的发抖。
她觉得是那么冷,那种冷更像是从心底里渗出来的,就算是给她一个火炉也捂不热一样。
凌思琳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只知道一盆盆的菊花不见了,只剩下枯萎颓败的灌木枝桠,然后连灌木枝桠也不见了,只有连绵的土山堆,直到人影也不见一个的时候,泪终于像决堤的水一样崩泻出来。
那吗?是那个一直把她放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哥哥吗?
她一直以为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和沈筠泰不一样,和冷泽谦、冷泽辉不一样,和龙灿不一样,可原来,都一样,都一样……
痛哭出声,却连哭声都淹没在哗哗震响的暴雨之中。
瓢泼而下的暴雨,打湿她柔顺的长发、苍白的小脸,淋透她针织的围巾,厚厚的衣裤。
无边无际的苍茫水雾之中,茕然孑立,她好像又变成了原来那个孤苦伶仃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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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暴雨倾地如注。
豪思集团大楼,除了二十三层亮着灯,其他楼层一片黑暗,那唯一亮着灯的楼层在这一片黑暗之中倍显突兀。
总裁办公室里,凌承俊闭着眼睛,一手夹着烟,一手捏着鼻梁,面上尽是疲惫之色。
商品策划案、广告策划案、财务报表……
一大堆的文件看得他头晕眼花,这一个晚上,他的脑袋就没停了转。
本来有些文件他可以不必亲自过目的,可是就是要这样没事找事做才能让自己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他不能让自己停下,不敢让自己停下,一停下,心就会不受控制的想她。
身体不苦了,心就会苦。
而身体的苦还不及心中所苦之万一。
凌承俊静静的坐在转椅上,看着指间的烟一点一点的燃尽,缕缕青烟缥缈,脑海中尽是那小人儿抢他烟时的情景。
每每看到他吸烟,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抢过来,然后对着他又瘪嘴又瞪眼的。他想要不是她,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大烟鬼。
其实,他也是在父亲去世以后才开始吸烟的。那个时候父亲因海难去世,尸骨无存,母亲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他要照顾母亲,还要打理整个清风堂的生意,白道黑道、政界官场,事无巨细,都要面面俱到。
对于当时只有二十二岁的他来说,实在太难太难。
她总是说因为身边有他,所以她很幸福。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