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当了爸爸的那个人,在几杯酒以后睡的人事不知,和每晚一样,梦里人来人往,哭哭笑笑,独不见他的小豌豆。
今天他倒没有喝醉,只是听着春节晚会上数零点钟声,看着窗外烟花漫天,对咏新说:“我先去睡了,你困了就自己找间客房睡吧。”
咏新望着他孤寂落寞的背影,轻轻应了声,看他就要走进房间,突然又冲动就喊住:“穆大哥!”
“嗯?”
“你怎么不给小樵姐姐打个电话,哪怕……拜个年……”
穆以辰强扯了嘴角一笑:“她恨不得跟我没一丝瓜葛,呵,何必讨人厌……”说完掩上了房门。
咏新长长叹口气,收拾了桌上残羹冷炙,又看了会儿电视,想想也没带换洗衣服,就在沙发窝着凑合一晚算了。她也喝了两杯酒,沙发虽局促,却还是睡得格外沉,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了许久,她才伸手迷迷糊糊捞过来接起。
“喂……”
“……”
“喂?”
“穆以辰呢?”
咏新这才愣一下彻底醒过来,看看手里的电话,原来睡得迷迷糊糊把穆以辰落在茶几上的手机当自己的误接了。她往楼上紧闭的房门瞟一眼,才支支吾吾说:“他……还在睡呢,您有什么事等他醒来我转告他吧,或者等他醒来叫他给你回电话。”
“……”$5bf9$65b9$4e00$53e5$8bdd$6ca1$8bf4$ff0c$6302$65ad$4e86$3002
边策恨恨挂掉,仿佛要把手心里的电话捏出水来。他分明打的是穆以辰的私人电话,这个手机穆以辰从来随身携带,以前除了小樵,别人是不可能帮他接听的,刚才接电话的女人身份可想而知。之前小樵说穆以辰已经有别的女人,他还认为是小樵解不开心结想多了。如今……想想小樵在这里为他九死一生的生孩子,他却在和别的女人共度良宵,他第一次确定,小樵的以后,都与穆以辰无关了。
他不敢去望产床上小樵那看似平静实则期盼的眼神,避着她的目光,握着她的手哄着:“他不在……可能没带电话。你撑着,等你好一点了,我再给他打,你快好起来,快好起来。”
小樵终于努力在唇边绽出一朵微笑:“我没事,死不了了。”
边策一夜紧绷的弦终于啪一声断了,窝在她肩窝旁哽咽不止:“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小樵……”
小樵身上被输进边策那的血,很快脱离了危险,沉沉地睡了过去,走进劫后余生的迷蒙梦境。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热闹的梦,穆以辰、池颖、夏叙、爸爸妈妈、苒苒、戚嫣、荷妈、叔叔、婶婶和欢欢、董曳雯……似乎所有人都来过,又都什么也没有说。很久很久,她终于翻身醒来。她睁开眼望望四周,自己已经被送到住院病房了。
边策靠在自己的床头柜打着盹,抽了太多血的脸色依然苍白,妈妈则在旁边陪床上睡着了。略一偏头,就看到自己床的另一边按着小小的暖箱,她的女儿被裹得严严实实在里面睡觉,只露出红红的小脸蛋和紧握成拳的小手,小鼻翼随着呼吸一扇一扇的。小樵笑起来,真好,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