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樵。”先喊出来的却不是那两人,是边策。
他面色如常,举着酒杯笑颜颜走过来,仿佛没看到这两人眼底地迷蒙,只是伸手揽住了小樵的肩膀。
“以辰,好巧。”
刚才那一室暖意仿佛瞬间凝成冰渣,咔嚓咔嚓往下掉,落在三人之间。穆以辰退开一步,回他的话,眼里的冰刀却扎向安小樵眼底,他吊着嘴角似笑非笑:“是,好巧。”
都说“好巧”,呵呵,小樵突然觉得刚才喝的酒,是上头了吗?怎么那么眩晕的感觉,他们都说“好巧,好巧……”好端端的人生,不就栽在“好巧”两个字上面吗?她好巧遇见穆以辰,好巧强吻了穆以辰,好巧嫁给了穆以辰,又好巧发现自己非他最爱,好巧他和害死爸爸的人有多一段情……这叫人幸福之至又叫人痛不欲生的——“好巧”。她比不上这两个男人冷静自持,还能强打做无事,相互打招呼,就这么没有了言语的能力,任边策半搂半搀着自己。
穆以辰看她这样亲昵地靠在边策怀里,手指的骨节咯咯作响。一直是猜想她们在一起了,心里痛得彻夜难眠,而此刻真的看在眼里,心里空白一片,做不出任何其他反应,只僵硬着说:“打扰了,先告辞。”他离开的背影身姿挺拔,步履稳健,直到机械地走到车库,上了车,才浑身不自觉地微微抖动起来,是怒?是痛?分不清楚的痛苦奔溃而出,他伏在方向盘上,许久不能动弹。
“小樵?”边策拍着小樵的背,放柔了声调唤她。看着她睁着迷茫大眼睛看自己,却眼神空洞的样子,他真的灰心了。就这么一面,什么也没来得及说的一面,她就这样失魂落魄,他拿什么和穆以辰争?她和自己朝夕相处已三年,和穆以辰也不过几年,但那几年,胜似光年,是他远到不了的距离。
“我想回家……晚了,安年……该找我了。”小樵半天说出来这么轻飘飘一句话。
“嗯,好,我们回去,这就回家。”边策揽过她,如护着绝世珍宝一般,护着回他们的“家”。
一路上小樵都没有说话,其实她知道今天自己失态了,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抚慰一下边策,调剂一下气氛,可是脑子,当机了。穆以辰给的刺激让她暴露了自己所有虚弱,掩饰这么久,不去想不去提的问题,如今赤条条搁在她和边策之间,她却连找块遮羞布都力气都没有,任自己丢人现眼。
到了家里,边策给她热了一杯牛奶,端到她面前:“乖,什么都别多想。喝了牛奶,去洗澡睡觉。嗯?”
她眼圈又红了,他这样的温柔和好,比对她粗暴质问还要叫人难受,她愧疚地,轻轻地抱住他:“边策,你怎么……这么好。”
边策回手抱住她,还好,她还柔柔软软地在自己怀里呢,心里缱绻无限,捧住她的脸吻下去。
“亲亲!”穿着小羊羔睡衣的圆滚滚肉呼呼地小家伙扒着门框突然出声喊了起来,然后屁颠屁颠滚到她们俩面前,仰着小苹果脸:“你们是在接吻吗?”
“……”安小樵无语,不知道她这个知识点在哪里被普及的,只有求助地望向边策,
边策看着这小家伙,心下温暖,阴郁瞬间被扫开许多,低下身把她抱到沙发上坐,蹲下来问她:“你怎么还不睡?嗯?这么晚了?”
“我不开心呀。”
“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外婆讲的故事不好听,我不爱听。外婆自己也不喜欢听。不信你去看,外婆自己说着故事就睡着了。”
小樵听得也笑起来,她的宝贝可爱得要命呢,只要她永远这样快乐地成长着,别的苦痛挣扎算什么。她伸手去抱女儿:“走,我们进去睡觉了,妈妈给你讲故事。”谁知道小安年身子一扭,抓住边策的衣襟:“我要给我讲故事!,跟我们一起睡嘛!三个人,一起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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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生个小萌货,三个人,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