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于雨晴那里,身为太子女眷,行为不端,有失常德,仗责十五大板,交由太子妃全权处置。全部官舞妓无罪释放。
雨晴虽然洗脱冤屈,却平白的挨了一顿板子,这下子,恐怕没个十天半月是起不来床了,她本身就是出身低贱的侧妃,如今又出了这挡子事,人情冷暖,谁还肯顾她几分?
好在叶未央特意关照芙蓉去照顾她,才让她不至于事事亲为。
“娘娘,侧妃娘娘那里没人伺候,我一个人也照顾不来,要不您跟太子说说,再调几个使唤的人过去吧。”芙蓉抽了个空回来,见了面就这么说着。
“我不是之前已经指示了三个宫女过去了么?她伤的很重?”叶未央放下手边的茶。
芙蓉面露几分难色:“到不是伤的重……您也知道,这宫里人情冷暖的……谁愿意呆在她那儿伺候着,派过去的那三个宫奴早就借了原由跑了。”
叶未央明白,此时是治标不治本,雨晴本性柔弱,向来不喜以权贵压人,那些宫奴对她自然是无所忌惮,想让雨晴摆脱困境……目前只有一种办法!
她狠了狠心,摸着手边的杯子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吩咐门口的人,就说我休息了,太子若是来了,不叫他进门。”
芙蓉惊讶的问:“娘娘,为何不叫太子进门?您……您是要叫他睡哪去呀?”
叶未央微笑着说:“他府中妃妾非我一人,夜夜宿在这,叫旁人看了,还以为我是多么爱争风吃醋的人,毁我名声。”
话罢,她自己到是心虚的端起杯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芙蓉欲语还休,眼珠子转了几转,也知道这也太子妃在为雨晴娘娘谋出路,她屈膝谢恩,退出了门外。
穆卓然来的时候,果然被人拦在了门外,听着小宫奴软声软语的说娘娘休息了,今儿还请太子宿去别处,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莫叫奴婢为难。
叶未央的心荒的跟秋天的园子一样,她无法想象穆卓然此时脸上的神情如何,他跟门外的宫奴纠缠了好一会儿,终于算是走了。
叶未央一骨碌爬了起来,对旁边的小宫奴说:“悄悄跟着,看他去哪了,回来告诉我。”
“是,娘娘。”小宫奴出门,轻手轻脚的跟上了穆卓然。
过了半个时辰,小宫奴回来了,跪在门口禀报说:“太子去了雨晴娘娘那里。”
房间门沉默了半晌,悠悠的传出一句话:“知道了,你们歇着去吧……”
房间内的叶未央紧紧的抱住薄被,到了夜半三更,依旧难以入睡,瞪着大眼茫然无措的看着窗外树影重重,月色分明。
她就那么亲手把他送到了别人手里,她从义薄云天的侠义里回过神来,悔的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夜漫漫,她的心仿佛在炉火上煎熬一样,闭上眼,全是雨晴笑靥如花的喊她姐姐的模样,睁开眼,又是满脑子穆卓然薄凉如水悲欢无动的神色。她口干舌燥的坐了起来!
偌大的一张床上,没有他熟悉的模样,叶未央心里蓦地一空,却是再也躺不住了,起身的动静惊动了值夜的小宫奴,房间内的昏暗,立刻就被一烛灯火驱散。
小宫奴掀了帘子,看见叶未央光着脚站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模样吓了一跳:“娘娘,是做噩梦了?还是睡着不舒服,要不要叫御医来瞧瞧?”
叶未央摆了摆手:“我睡不着,你若是也不睡的话,陪我出去走走可以吗?”
“奴婢遵命。”小宫奴温顺的应着,急步走上前来,伺候着她穿上鞋子和外衣,叶未央才惊觉,在这个没有平等的年月里,她刚才那句话完全就是多余的而已。
记得上次,这样在夜色中满是心事的漫步,也是因为穆卓然没在她身边,那一次,燕云惜有了身孕,这一次呢?雨晴一夕恩宠……以后在他心里,也会是举足轻重的了吧。
小宫奴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她站了多久,她陪了多久,纵然腿脚酸麻了,也绝不多言语一声,只有她手里那盏宫灯,散发着温暖的颜色。
叶未央忽然很想锦绣,如果锦绣在的话,此时一定会跟她说些什么,说什么呢?公主,回去吧,公主,夜深了?公主,人是你亲自送出去的,这会又何必呢?
“娘娘……”叶未央身后的小宫奴弱弱的唤了她一声,唤回了叶未央离魂的理智。
“啊?”她转身看她,她垂着头,低声道:“初入宫时,姑姑教我们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凡事在做的时候,要仔细的想好前因,后果,一旦做下了,就再也不能回头悔恨了。”
“你在教我么?”叶未央微微一笑,听她这样劝自己,到也挺新鲜。
小宫奴赶紧举着灯跪了下来:“奴婢不敢,宫里人都说,太子和娘娘伉俪情深,太子眼中只有娘娘一人,其他女子皆不放在眼中,可今天,娘娘亲手将太子送到了侧妃娘娘那里去,我们大家伙都知道,娘娘是怕侧妃娘娘不得宠,受了宫中人情冷暖的薄凉,奴婢心疼娘娘一番善心,可是娘娘将来必定会贵为皇后,入宫的女子,要比现在多更多,只要娘娘知道,太子心里只有你,那番情意,盛过多少烟花恩宠?”
“你起来吧,这些话谁教你说的?”叶未央扶她起来,温和的问着,小宫女这般胆识和年纪,断然不敢跟她说这些话,必定是其后有人,怕她心中郁闷,才教小宫女这样劝解的。
小宫女眼神忽闪忽闪的抖动着,迷茫的回想着自己那些话哪里露了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