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皇上,雅美跌。
我知道他就是我的神。
我坐在一旁,看着白朔。
“白朔,这是?”我指着那些黑乎乎的东西问。
“墨汁。”
“墨汁……”我伸手去摸,手指变成了黑色。
“啊……”我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将手伸到白朔眼前,“白朔,变黑了。”
他往后让了让,瞥我的指头了一眼,“那边有水盆,自己去洗。”
我收回手指,恋恋不舍地望着上面的黑迹:“要洗吗……”
白朔的口气有些冷,“洗掉。脏死了。”
“……脏?”我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指,体味着这个从未听过的新词。
白朔讨厌肮脏的东西。他从不穿白色的衣裳,白色易脏,他受不了上面沾上一点点的污迹。而他身上的墨蓝袍子,脚下的缎面云履,也总是洁净无尘。
但那日他从外头回来,衣角上竟然有微微的尘埃。
我惊讶地迎上去,看到他面上仿佛也染了尘埃似的,阴沉沉的。
“白朔,你怎么了?”
之前不是说出去寻找‘材料’么?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地回来了?
“是没找到合心意的材料?别生气了,下次阿娣帮你一起找好不好?”
其实这次我就想和他一起去的,可是他怎么也不肯带我出去……
白朔没理我,他越过了我,走到书桌前,坐下。
我有些不安地跟过去,只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惹得他不高兴了。
我靠在他身侧,蹲下来,拉住他的衣角,仰望他:“白朔,是不是阿娣做错了什么?”
他没有看我,淡淡的声音从我头顶飘下来:“没有。”
我皱起眉,有些不知所措。
终于我想到一个让他高兴的办法。
“白朔白朔,我今天吸收记忆的时候,看到一件不懂的事。”
往常我这么说的时候,他总是会停下手中的事,耐心听我说,然后给我解释的。而当我点头说我懂了,他便会笑一笑。
所以我想他该是喜欢我问他问题的。虽然今天的记忆根本没什么不懂的地方,但为了能让白朔笑,我还是拿一个问他好了。
我已经想好了当他问我“哦,是哪里不懂”的时候,我该怎么说,接着他会给我解释,我说我懂了,然后他就会笑了……
可是白朔他这次却说:“不懂就先留着,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我愣住。
他站起来,墨蓝衣摆从我手中抽出,他走向了寝室。
我蹲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才站起来,跟过去。
白朔已经站在床边,正在宽衣,看起来正要就寝。我便熟练地将自己的外衣也脱了,走向床榻。
“阿娣。”白朔忽然唤我,我望向他:“什么?”
“你到外面的小榻上睡。”
我怔住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愣头愣脑地问:“今晚我们改到外面睡?”
他已经更完了衣,抬起头来瞟了我一眼:“是你一个人到外头睡。”
我呆了一呆,看他已经背过身去开始整理床榻,只好抬脚往屋外走。
小榻并不小,就算用力伸开两臂也不能同时够到床的两边。厚厚的被褥又轻又软。
可是我睡在棉被里,觉得从未有过的冷。
冷。我第一次真切地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
月亮落下去了。
第二天下午,我看到那个叫澹台佾的人进了白朔的房间,没过多久,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晚上,白朔把我唤进了房间。——就在今天上午,他教人单独给我辟了个房间,让我以后住在那里重生之时装设计师。
我并不情愿,但我知道无论他做什么,我都要支持他;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要服从他。
他是我的蛊师,是给予我生命之火的人,是我唯一的神。
月光很亮,白朔坐在窗边,手旁的盒子闪着光。
我知道那盒子,那是传音盒,是一个叫百里怀的人给他的。
我没见过百里怀,但对这个人感觉还不错,因为他给我带来的那些女人,血液的味道真的很好。当我知道那些和血液一起流进我的身体的画面是那些女人的记忆之后,我就更加喜欢百里怀了。
我渴望成长,渴望成为一个对白朔有用的人,我但愿自己能在方方面面都帮到他。
而今夜百里怀向白朔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白朔出借我去监视那个住在小楼里的女人。
啊,对了,那个女人叫“素素”。
我知道“素”是白色的意思。真奇怪,明明我才是爱穿白裙子的人,可却叫“素素”却是她。
“监视”的意思我懂,就是让我去看那个素素都做了些什么,然后回来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白朔没反对。
于是我去了。
我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百里怀和白朔讨论了很久,他们说的每个字我都懂,可是连在一起,我就不懂了。
他们问我素素发现我了么,我说不出来。
好在他们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很久,很快我听到百里怀说“白朔,接下几日,恐怕还要麻烦你的阿娣。”
我知道这是还要白朔出借我去“监视”的意思。我感到欣悦,因为觉得自己是有用的,但同时又有些苦恼。
每次接近那个素素,都会让我很难受。我想杀掉她,但我知道白朔不会允许的。
百里怀得知我的苦恼的原因后笑着安慰了我,还劝白朔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