淀城外的空旷野地上,驻扎着幕府军的帐篷,此时已是日暮十分,负责做饭的人便舀出所剩不多的食物,开始在燃起的篝火上煮起饭菜。
从主帐内走出的近藤勇和土方岁三,朝淀城的方向投去一撇,又收回视线,一步步往自己会组的帐篷行去。
“谈得怎么样了?”看到进来的两人,原田左之助挪开身边的位置,让两人坐下。
近藤皱起眉,接过热茶呷了口,凝着冒起的白眼叹气,“淀城的藩兵见风转舵,始终不答应让我们再进城,将军打算继续南行,和据守在淀川西岸的津藩藩兵汇合。”
“可恶!这群人当初还阿谀奉承着我们的进驻,现如今一听到前线的消息,立马倒戈!”在藤堂平助死后继任的八番组组长大久保刚愤愤的举起拳头,在空中挥了挥,“真想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再也不能当墙头草了!”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有些人为了活命,自然甘做那摇摆不定的人。”
随着土方的话落,整个帐篷陷入一片沉寂,不止是为了这次鸟羽伏见的狼狈战败,更是为了不可预测的明天和未来的方向。
近藤看着立在茶杯里的茶梗,蓦然开口,“我现在倒是突然想到夕月丫头当初说过的话了。”
“咦,原来近藤局长还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我的荣幸啊~”夕月三人被领路的队员带到新撰组组长汇集的帐篷外,就听到近藤的话。
“你们回来啦!外面很冷吧,快进来喝杯热茶!”近藤本就待人恭谦,又温和善义,在夕月眼里也是个可爱的大叔,所以当初在新撰组相处的时候,她就跟他很是亲近。见他热情招待,她面带笑容坐到他身边,揶揄道:“近藤局长不会是想说我什么坏话吧?”
近藤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一点也没变的人,带着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都这么多年没见,这性子怎么还是让人招架不住呢!”
夕月咧嘴一笑,抿茶不语。
先前拒了剑心的邀请,只因她心中还挂念着总司的病情,幕末这场戊辰战争还要打上几个月,如果现在跟剑心回去,总司怕是再也等不到她了。
而在这一年的动荡中,眼前的这些人……
她一一扫视过去,内心翻涌的是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悲伤和难过。
“阿一,新八,辛苦你们了!”
近藤和土方见落座的另两人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便只吩咐外间的人熬些汤药送过来,径自说道:“这次我们撤回到淀川西岸和津藩藩兵会合应该还会再跟维新军打一场仗,大家有没有什么自己的看法?”
“这一场战役明明我众敌寡却还是输掉,最大原因是对方的武器比我们先进,也更多……”土方凝眉放下茶杯,看向夕月的方向,嘴角挂起一抹自嘲,“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就算自己再厉害,面对这样的场面时,也处于了下风呢……”
夕月看到土方的样子,一瞬间想起当初她在新撰组的屯所时说‘枪支弹药是时代必然的产物,也是以后的趋势’时,土方发怒的样子了,而如今,他亲眼见证和经历了这样一场战争后,果然有些消沉。
“呐,我能问个问题吗?”夕月捧着茶杯,任白色烟雾袅袅而起,氤氲了她的面容,“局长你们在新撰组这么多年,又一直维护幕府一派,可我想知道,你们坚持如一的理由。”
她早已发现这里没了几个人的身影,那个可爱又喜欢黏着她的大男孩平助,那个带着眼镜腹黑内敛却关心新撰组的山南总长,还有那个一副老好人总是纵容的看着他们笑闹的井上先生。
似乎时间没过多久,这里却已发生了许多事,曾经并肩的战友和朋友,如今却已身埋黄土魂归故里。
“啊,也许是就是为了心中那一点的……”
“近藤局长,将军有请。”门外传来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而随后响起的话语,让屋子里的人都出现了片刻的愣神和诧异,“将军还有请您们队里来的这位朋友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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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勇,你们来啦,来来来,坐这里!”坐上那人穿着一身带着简易的铠甲武士服,样貌看起来比近藤还要大上许多,满脸笑起来的褶纹像朵菊花一样,带着让人有些蛋疼的感觉……
夕月对此人的第一印象不算太好,因为笑得虚假,不过好在她也见惯了类似的场景,随着近藤似模似样地跪坐在一旁的矮几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听着那人一长串大篇废话,思绪开始飘散到不知名的地方。
“……月……丫头?丫头!”
“啊……?”
近藤看着一副呆呆模样的人,有种想要抚额的冲动,他瞥了眼还是保持着笑的将军,低声在夕月耳边道:“刚才将军问你,你是怎么到战场上的。不要紧张,怎么想怎么说,其它有我。”
夕月一愣,随后眯了眯眼,回了近藤一声“唔”,目光深邃地看向坐在主坐上的人。
“回德川将军的话,之前我刚好行到附近,听闻周遭的百姓说伏见这边开了站,里面有会津藩的人,我想着可能我认识的新撰组的人也在,毕竟当初我在屯所里也亏得近藤局长几人的照顾,所以便寻了近路赶到战场上看能不能帮上行什么忙。”
“唔,不错不错!能有心为我幕府效力,好样的!”
德川将军捋了捋胡子,锐利的鹰眼闪过一道暗光,随意地说道:“我听下属说,之前夕月小姐曾经替新撰组的三组组长挡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