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一轮圆月孤寂地高悬于苍幕上,皎皎然,散逸着幽淡的光芒。
“该死的!居然没能够把南宫寒给诈死!”楚展靳低啜一句,猛地灌下一杯烈酒。
纪战旋显得气定神闲多了,他慵懒地斜倚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逃得了一次,逃不过第二次,我不相信他每次都会这么幸运!放心吧,他活不过今夜!”
“你是不是安排了什么?”
“一场好戏!”他嘴角噙着邪肆的冷笑。
“少爷少爷,湘小姐醒了!”一名护士兴匆匆地赶过来。
楚展靳手霍然起身,把酒杯递给纪战旋,疾步走上楼。
“楚展靳!”纪战旋怒吼一声,厉声训责道,“你金屋藏娇对得起雅子吗?你的命是雅子救的,你半死不活地在床上躺了三年,也是她亲自照顾你的!你的事业,也是她扶持你的!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这件事不用你管!她人在日本,只要你不告诉她,她就不会知道,也就不会受到伤害。”说完,他头也没回,跑上了楼。
纪战旋气愤地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砸,“砰——”随着一声心惊的脆响,玻璃杯瞬间支离破碎,“我真想不明白,雅子究竟看上你哪点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你却不好好珍惜,还去想着其他女人!”
“告诉我,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湘如沫清醒过来,木愣愣地环顾四周,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沫儿!”楚展靳冲进来,激动不已地将她揽入怀里,“你总算醒了!”
湘如沫身体被他晃了一下,头一阵晕眩,她眯了眯眼睛,淡淡地问道,“你是谁啊?”
“沫儿,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楚展靳扶住她的肩膀,凝望着她消瘦憔悴的脸颊。
湘如沫歪着头,细细地打量他一番,用力回想,可是跟她好过的男人中有没有他。她玩得都是欧洲男人、非洲男人,肯定没跟他上过床。
她诚实地摇摇头,“我们有在哪里见过面吗?”她跟湘以沫在福利院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当然不认识楚展靳了。
“医生!”楚展靳紧张地问道:“她怎么会失忆?”
“按检查的结果,没有伤到大脑的记忆区,应该不会失忆。或许是心理作用,车祸产生了巨大的恐惧,让她自己选择忘记。但这是暂时的,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回想起来了。”
湘如沫看着楚展靳的反应,貌似非常紧张她,看来她真的太有魅力,那这段时间就玩玩这个男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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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以沫默默地跟在管家身后,低垂着头,慢慢吞吞地往前走。她头昏昏沉沉,全身虚软无力,似乎只要轻轻一推,她就能倒下。
“夫人,你只要说点好听的,少爷肯定会既往不咎,原谅你。你不要看他这个人独断专横,其实他挺虚荣的,你夸他一下,小尾巴马上能翘到天上去……”何管家絮絮叨叨个不停。
“何叔,我能不能不要见他?”
“为什么?”
湘以沫蠕了蠕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口不言。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很狼狈?没事,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保证立马心软了。”
湘以沫一踏进南宫寒的房间,冷得打了一个寒颤。漆黑幽冷的大理石散逸着冰冷的光芒,即使灯火在通明也驱散不了房间里的黑暗色调,即使暖气打得再大,也温暖不了她的四肢。
南宫寒趴在床上,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侧过头,“人呢?”
湘以沫瑟缩地躲在何管家的身后,结果他往旁边一站,顿时让她无处可藏,南宫寒犀利的眸光直接射向她。
“早上还是嚣张跋扈的母夜叉,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了童养媳了?”南宫寒见她如此卑微地垂着头,还真不习惯。
湘以沫纤瘦的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线衫,上面印染着泥水的痕迹,婉丽的娇颜被染得脏脏的,蜷长的发丝不再柔亮,濡湿的发丝一撮一撮粘了起来,上面还夹杂了几根枯草。她好像一个贪玩的小孩,刚刚从泥地里钻出来一般。
南宫寒冷凝的目光一紧,落在她的脖颈上,瓷白的皮肤上赫然醒目地浮现绯红的手指印。
湘以沫就知道他一开口,准没有好话,随口说道:“早上还是一头威风凛凛的老虎,怎么到了晚上就成了病猫了?”
何管家偷偷地拉了拉的衣袖,刚刚才苦口婆心地交代过她,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忘到脑后了?
还会反击,说明她根本没事,何管家夸大其词了!
南宫寒冷眼一眯,“炸不死我,你是不是想活活气死我!”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想你这种人少说也应该活个千年,万年!”湘以沫双手紧握,手指甲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深处泛起嫣红的血丝。暂凭痛楚让自己的头脑清晰一点,强忍着坚持下去。
“这么说来,我想要长命,是不是应该做更多的坏事?”
“你做的坏事还少吗?”
南宫寒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出去吧!”
“哦!”湘以沫随即应了一声,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是说你,给我留下!”
“药还没有涂完?”这么精彩的戏,滕越不想走。
“祸害遗千年,死不了,还涂什么药!”南宫寒幽黑的眼睛紧盯着她,慢悠悠地说道。
“走吧!”何管家拽住滕越的手臂往外拖,“小两口要亲热了,你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