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叶枯叶落,万物凋零,天与地之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萧杀之意。
dp高中的校门前,紧紧事隔半天,手持各种器材取材的记者dp便将宽阔的校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连续数次的暴力暴力事件,几十名学生的重伤住院,打着百年历史旗号的优异名校,每一个因素无疑都可以引爆读者的眼球,而此刻聚集与此的记者们所想的都只有相同一件事,那便是新闻的首发。
但可惜的是,名校总归是名校,即便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校方依旧紧锁着大门,闭门不见。
而在十余家报社的记者与耐性惨烈厮杀而纷纷败退的晌午时分,一个身穿长袖t恤,满面淤青拄着拐杖的少年,也渐渐的步入了残存在校门前的那三两位记者的视线之中。
“您好,我是xx报的记者,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两三道几乎如出一辙的声音,同时在罗烈的眼前响起,他缓缓的抬起头,冷冷的看了看那一张张陌生的嘴脸,接着便一眼不发的向校门前的花坛走去。
茂绿依旧的松柏古树下,罗烈缓慢的放下手中拐杖,斜撑着身体在浆砌花坛的边缘处缓缓坐下。
“请问您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吗?”
“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简单的问您几个问题。”
“您大可放心,本报一向以诚信为标榜,绝不会做不实的报道,也绝不会在未经您同意的情况下透露您个人的隐私,如果您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如果您被卷入了暴力事件,务必请您协助我们,将所发生的这一切呈现在大众的眼前。”
不依不饶的几位记者你一言我一语争相恐后的想从罗烈的身上挖出些实质性的讯息来,只不过可惜的是他们挑错了对象,此刻的罗烈不但像一个聋子般没有听见那些喧嚷的话语,更像是个瞎子对眼前的几人视若无睹,怔怔的看着远方。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几位记者你一言我一语只说的头晕眼花口干舌燥,然而罗烈却依旧像一尊雕像般动也不动的坐着。
最终开始有人放弃了,而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但就在那几位将罗烈团团围住的记者尽数撤退之后,之前离去的那一批记者也在饭后赶了回来,而当他们见着了全身伤痕的罗烈时,无疑就像是一堆见着了烂肉的苍蝇般,又将罗烈围了个严严实实。
只可惜任他们说的巧舌如簧,任他们说的天花乱坠,任他们说的鸟语花香,罗烈就是片言不发。
人与石头的最大区别在于,人的耐性有磨光磨尽之时,但是石头不会,即便时间将它磨的圆滑,将它打的残缺,它却依旧不会有耐性耗尽之时。
所以那一群以耐力为生的记者败了,在比石头更像石头的罗烈的眼前,完完全全的败下了阵来。
时间点滴流逝,转眼便已至黄昏,而那群原本将校门堵得严严实实的记者们,也渐渐的散去。
晚霞遍天,娇艳的色彩在蔚蓝的天空与白云的间隙中吐露,将整个世界染上了一层瑰丽的火红。
围堵在校门前的人流已尽数散去,然而罗烈却依旧静静的坐着,只不过此刻在他的眼眸深处闪起了一抹浓郁的火光。
而就在他吃力拄着拐杖,从花坛上站起时,一辆漆黑的高档奔驰轿车也陡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急速行驶的轿车带着一阵急剧的摩擦声停在了与校门不到一米的位置处,而紧接着两个身着笔挺西装的男子戴着墨镜一副彻头彻尾保镖装扮的男子也出现在了罗烈的眼前。
车门再次打开的同时,一名约莫四十多岁,消瘦精干的男子也出现在了罗烈的眼前,而这名男子的容貌竟与罗烈有七成的相似。
罗烈那闪烁愤怒火光的瞳孔在映射出那道笔挺身影的瞬间紧缩,他当然不会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他当然不会不熟悉这个冷酷而无情的男人。
父亲,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无疑是古板、高大、冷酷却又不乏温柔,不过罗烈却并非是大多数人,而他的父亲也并非是大多数人眼中的慈父。
如果要说罗烈对于父亲这两个词的唯一感觉,那便只有陌生,不同与陌生人之间的陌生,而是如同看着未来的自己般有着一种亲近的陌生感。
罗烈的表情渐渐凝固,或许此刻他自己也无法说清在他胸膛中躁动的这些感情到底是什么。
那道矮小的身影大步的走去,带着那一股浓郁的令人无法喘息的压迫感,如同一个洪荒巨人般瞬时来到了罗烈的眼前。
手臂高高的举起,夹杂着阵阵呼啸声与阵阵硝烟味的手掌重重的落在了罗烈的脸颊上,剧烈的冲击下,罗烈立足不稳的跌在了花坛中。
鲜红的指印闪现,血水带着一丝浓郁的铁锈味自唇角间溢出,罗烈那双被愤怒、憎恶所缠绕的眼眸如同一条喷吐着蛇信的毒蛇般死死的盯住眼前那一道冷酷的身影。
“我说过,没有人可以威胁我!”罗成那被愤怒填充的满满的低吼响起的同时,罗烈溢血的唇角也随之挂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但你还是来了。”
罗成的愤怒如同一座巨山般压的罗烈喘不过起来,他依旧带着一抹不屑的笑容缓缓的爬了起来,而就在罗烈爬起的同时,火辣辣的撕裂感再一次在他的脸颊处传来,血水再次自唇角的缝隙间溢出,可罗烈却没有倒下,他死死的咬紧牙关,强忍着随着剧烈冲击奔袭全身的痛楚死死盯着眼前那道吐露出令人无法直视锋芒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