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八千对冯老九的突然离去,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犯了一阵子嘀咕。对他的那个要回家成亲的理由,压根就不信,也就没指望他成亲的时候能请自己。只不过场面话那么一说罢了。没几天就要过年了,万八千见也没发生什么意外的事,只当自己是多疑了,便没再想冯老九的事。
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很热闹,万八千这就更加热闹了。ing武馆也放假三天,派出去到ing武馆的那些人也都回来了。万八千又花钱买了许多烟花爆竹,让大家放了个痛快。除夕的晚上,大家几乎热闹了一宿没睡。爆竹也放了一夜。
大年初一一大早,黄金荣便第一个登门拜年来了。“八爷在上,金荣给你拜年!”说着,黄金荣便跪了下来。花浓正跟万八千坐在一起,慌忙想站起来,被万八千一把拉住了,示意她不要说话。黄金荣正正规规地给万八千磕了三个头,万八千这才道:“好了。起来吧。”
“多谢八爷!”
黄金荣站起身来,轻轻掸了一下膝盖上的尘土。万八千指了指旁边的位子,道:“坐下吧。”
“谢座!谢座!”
黄金荣又朝万八千作了个揖,这才坐了下来。
万八千扭头对吴老二道:“老吴,把红包给老黄拿一个。”
黄金荣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万八千道:“不给面子?还是嫌少啊?”
黄金荣连声道:“不敢!不敢!”这才站起身来,从吴老二手中接过那个小小的红包。
花浓这才站起身来,向黄金荣问好拜年。黄金荣自然也要掏红包来。花浓拜完了,秋菊才过来,给老爷拜年。黄金荣少不得又掏一个红包了。
这才有人献上茶来,万八千跟他闲聊了几句。黄金荣问道:“八爷,陈济美还没给你拜年吧?”
万八千摇了摇头道:“没有。”
“只怕他不会来了。”黄金荣道。
万八千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八爷,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陈济美已经奉调进京了。”
“奉调进京?那……新任督军是谁?”
“也不是外人,就是原来陈济美在副手——赵丙君。”
万八千闻听轻轻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黄金荣道:“赵丙君,人称笑面虎。八爷,你可要多当心才是。”说着,扭头看了看左右。万八千见他似乎有难言之隐,站起身来,道:“跟我上楼。”黄金荣应了一声,慌忙站起身来,跟着万八千上楼去。
二人到了楼上的书房。落座之后,万八千问道:“有什么话?说吧。”
“八爷,这赵丙君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头,非陈济美可比。你务必要多加小心才是。”
万八千笑了笑道:“多谢你的一片好心。”
黄金荣见万八千似乎并没往心里去,将身子往万八千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八爷,前几天,惑民党党魁宋孝仁被刺身亡的事,你听说了吧?”
万八千一听这事,心中不禁一动,脸se立刻凝重了起来,道:“听说了。怎么了?”
“那你知不知道这事是谁干的?”
万八千虽然对这段历史了解得不多,但这么大的事,他还是知道一二的,遂道:“还能谁?老袁呗。”
黄金荣闻听一怔,道:“八爷,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老袁干的?”
万八千笑了笑道:“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吗?老袁不想让宋孝仁进京,所以才派人暗杀了他。如果宋孝仁进京的话,他总理。这么重要的位置,老袁怎么可能让给惑民党呢?惑民党真是太天真了!”
黄金荣见万八千话虽然不多,但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暗暗点了点头,“看不出来,这小王八蛋竟然看得如此透彻!以后,我还是小心点吧。”想到这里,也笑了笑道:“听八爷刚才一席话,让金荣茅塞顿开h然八爷你已经全知道了,那金荣就是多虑了。金荣先行告辞了。”说着,站起了身来。
万八千也站起身来,将他送出了门外。刚刚回到客厅,花浓轻轻一拽他的手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他怎么叫你八爷?还向你行这么大的礼?”
万八千正想向她解释,又有人来拜年了,连忙说了一声,“等会儿再说。”便迎了出去。
这回前来拜年的是洪帮的胡啸林。双方见面,自然少不得要客套一番,说一些互相问候拜年的话。略坐了一会儿,胡啸林便告辞了。
送走了胡啸林,万八千刚要往回走,就见一个马队从街口走了过来。万八千见为首之人穿绸裹缎,后面跟随着的都带着长枪短炮,不禁微微一怔,“这是谁?好大的排场!”刚刚想到这,为首那个人一眼也望到了他,慌忙滚鞍下马,把马缰绳往身后一扔,有人接住了,紧走几步到万八千跟前,双手一抱拳,满脸堆笑地道:“八爷,丙君给你拜年来了!”
万八千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又大脑里搜索了一遍,确定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人,不禁问道:“你是……?”
“八爷,在下赵丙君。”
一听这话,万八千情不自禁地“哦”了一声,道:“你就是赵丙君?”
“八爷,听说过在下的名字?”
“听说过……听说过,新任上海督军,是吧?”
“托八爷之福!托八爷之福!陈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