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来势汹汹的大户、富户,袁铁嘴按照既定方针,一下子把他们全都推到了万八千那里。
“诸位、诸位,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在袁铁嘴连打手势再叫喊下,这帮家伙总算慢慢消停了下来。
“诸位士绅,兄弟才疏学浅,初到贵县,又遇此大灾,实属无奈,在请示特派员之后,才出此下策,还望诸位鼎了相助,共渡此难关才好。”
“袁县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是啊。听你的意思,这事你也做不了主是吧?”
“这位士绅,不瞒你说,你这句算说到点上了。我也是小做活的拿钥匙当家做不了主。各位,如果你们有什么难处,不妨当地面跟特派员说说,如今这宝山县全是特派员做主,恕兄弟也没办法。”
听袁铁嘴这么一说,众大户、富户顿时纷纷议论起来。议论了一阵子后,有人提议道:“袁县长,我们想请你将特派员请出来,我们当面跟他理论理论,你看如何?”
袁铁嘴道:“没问题……没问题。诸位一来,我就派人去请特派员了,估计马上就到了,诸位请稍安勿躁,再稍等片刻如何?”
“那好。我们就在此等候特派员了。”
袁铁嘴命人搬来椅子请众大户、富户落了座,然后又命人去外面看着点,特派员一到,立刻通报。众大户、富户坐下来之后,轻声交头接耳,商量着呆会儿怎么跟特派员谈及此事。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向袁铁嘴报告道:“县长,特派员带人出城去了,还没回来。”
“出城?干什么去了?”
“说是领着一拨人勘查开渠引水的事了。”
袁铁嘴急得一抖手,道:“这可怎么办?诸位士绅还在这里等着呢。可是特派员偏偏这个时候带人勘查去了。诸位,你们说这可怎么办?”
有人立刻站了起来,道:“袁县长,这有什么难办的?派人把特派员请回来就不行了吗?”
袁铁嘴轻轻一拍额头,道:“瞧我这脑子……瞧我这脑子,你说得对……说得太对了,我这派人骑快马,将特派员请回来……请回来。”刚要吩咐人去,猛然又停住了,摆了摆手道:“不行……不行。”
“袁县长,怎么又不行了?”
袁铁嘴道:“诸位,你们大概对咱们这位特派员不了解。咱们这位特派员最不喜欢有人打搅他了。他现在带人去勘查地形了,如果一旦兄弟派人去请他,他要万一发起火来,那可怎办?我总不能说是你的主意吧?”
“就说是老朽的主意。特派员有什么火,让他冲老朽发。”说这话的,是这一群人中年岁最大,那个年近七十的老士绅,穿着一身黑绸长袍,头发已经白了一多半,海下留着一部花白的胡子,手中拄着一根黑漆漆的乌木拐杖。
来的这些大户、富户,袁铁嘴几乎都不认识,这位同样也不认识,但从作派中,明显地感觉到他就是这群人中领头的,不禁开口询问了一下他的来历。这一问,反而将袁铁嘴吓了一跳。
原来,此人姓章,名昌邦。乃是本地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前清时期出过一名进士,两名举人,如今尚有一子在省城为官。
章昌邦道:“袁县长,老朽已将此间所发生之事,据实写信告之了远在省的犬子。特派员、袁县长来此诛贪官,开粥场,赈济难民,造福一方,理当受到表彰才是。可象如今这样sa扰地方乡绅,那就大大不妥了。如果将来一天,省里追查下来,只怕特派员逃得了干系,只怕袁县长你,可就很难逃脱了。还望袁县长三思而后行啊!”
袁铁嘴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是,章老爷子你说得有理……有理啊。在下这就马上派人骑快马出城将特派员请回来……请回来。”
章昌邦惊慌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满意地轻轻点了点头,轻轻捋了捋海下那部花白的胡子,重新威风八面地坐了下来。众人见袁铁嘴好象服了软,都觉得此行,多亏了章昌邦这窝位老爷子,都将赞许的目光投向了他。见众人都注视着自己,章昌邦更加洋洋得意,觉得此行必是大有斩获,决不会空手而还,两眼都开始有点向上翻了。
袁铁嘴派出去的人,去了好大一阵子也没见万八千回来,有人不禁又纷纷向他询问了起来。袁铁嘴只好胡乱解释,一会儿说,可能是路途远,一时赶不回来;一会儿又说,可能是特派员还没忙完手中的事,也许等忙完了就赶回来了。就在百般应付中,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可是万八千始终还没回来。这眼看已时近正午了,这些人的肚子都开始饿得咕咕叫了,万八千还没回来。有的人,不免开始坐不住了,不时朝往看看,想看看万八千回来了没有。
“袁县长,这特派员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快了。你们看,这都快正午了,就算再忙,特派员也要回来吃饭不是?你们再等等……再等等,要不然,我再派人去催催?”说道这,袁铁嘴又迟疑了一下,踱了两个圈,似是自言自语道:“要是再派人催的话,是不是对特派员太不尊重了?这……这……这……不太好吧?”
众人听了他的自言自语,觉得也有道理。哪有一个属下三番五次地催促上司的?都情不自禁地“唉”一声,拍了拍大腿,焦躁不安地继续等候。
又过了一阵子,有的人实在有点熬不住了,站起身来,道:“众位仁兄,这天已到了这般时候,特派员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