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汤勋看到那条蛇身上那个细细的小眼儿的边缘竟然有点发焦发糊了。那焦糊的地方非常不明显,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幸好,周师爷眼神好,两只眼睛的视力最少也是2.0的,才被他无意见发现了。汤勋端详了半天,问道:“师爷,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周师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若说是暗器所伤,怎么会连这蛇皮都糊了呢?”
汤勋道:“那会不会是洋枪呢?”
“洋枪?”周师爷用力摇了摇头,道:“怎么会有这么小的洋枪呢?那得多小的子弹?东翁,你看这伤口,比小米粒还要小,那子弹才多大点?”
“不是洋枪,怎么可能把蛇皮都烧焦了呢?”汤勋说着,也顾不得那蛇身上的肮脏了,伸手想把蛇身翻过来,看看另一面是不是也象这样一样,蛇皮被烧糊了。周师爷急忙伸手帮忙,两个人合力将那条大蛇再次翻了过来。汤勋将眼凑了上去,仔细观察着那比米粒还要小的伤口周围。周师爷也抻长了脖子,瞪大了那双足有2.0视力的眼看。汤勋看了许久,也没发现焦糊的痕迹,扭头问周师爷道:“你看出来了没有?”
周师爷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
汤勋不解地问道:“那怎么这面又没有了呢?”
周师爷道:“这个我也想不明白。”
“再找找……再仔细找找。来师爷,你的眼神好,你来看看。”说着,汤勋站起身来,往旁边挪了挪。周师爷蹲着身子往前挪了两下,将眼都看凑到那大蛇的身上了,看了看,看得两眼都有点发花了,这才直起腰来,朝汤勋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也一点也没看出烧焦的痕迹来。”蹲了这么长时间,他感觉两腿都有点发麻了,便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道:“东翁,我看此事大有蹊跷,咱们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汤勋道:“你的意思是……?”
周师爷道:“东翁照你刚才说的意思,看来这姓万的,说不定真有两把刷子。咱们还是小心应付才是。”
汤勋闻言,反而哈哈一笑道:“师爷,你这就小题大作了。你也知道,咱们可是真心投靠于他,难道他还要害咱们不成?”
周师爷道:“东翁,你的识人之能,自然不会有错。你当也知道,这历朝历代,兔死狗烹的事还少吗?”
汤勋又“哈哈……”一阵大笑道:“师爷,你太多虑了。兔死狗烹自然史见不先,可那全是在他建国称帝之后。现如今,他正是用人之迹,咱们此是投靠他,他求之不得,又怎么可能害咱们呢?你说是也不是?再者说了,如果他此时杀了你我,那以后谁还敢投靠于他?岂不是堵塞了人们投靠之路?我想,他不会那么干的。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太得不偿失了。”
周师爷闻听点了点头,道:“东翁,你说的固然有理。可什么事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
汤勋仰头“哈哈”一笑,打断了他下面的话,道:“师爷之意,我已经明白了。只是咱们凡事做得要小心一些,掌握好分寸就行。常言道,‘君疑臣,则臣死’的道理,咱们也不可不防啊。”
周师爷用力点了点头,道:“东翁说得是极……是极!”
汤勋把手一摆,又指了指刚刚周师爷的座位,示意他坐下,自己也走回去,重新坐了下来,道:“师爷,这件事,暂且还是不要外传得好。”
周师爷连忙欠了欠身子,点头应道:“学生知道……学生知道。”
汤勋沉吟了一会儿,又说道:“明天安排些人,去把那收拾收拾。要快,要好,明白吗?”
周师爷又点了点头道:“明白……明白。”
汤勋又问道:“这几天,兵招得怎么样?”
周师爷道:“听他们说,已经招了有五六百人了。东翁,这么多兵,这粮饷怎么解决?”
汤勋笑道:“师爷,你可真会说笑话?这才招了五六百兵,咱们的粮饷就没着落了?”周师爷连忙陪笑道:“东翁,那到不会……那到不会。我是说,将来……将来……如果有一天,咱们真得招满了两千人马,这粮食和军饷可是笔不小的开销啊。再加上咱们原来的人马,以及他船上那些兵马,凑在一起,就有将近小四千人马。这一天,人吃马喂的……”
汤勋又笑了笑道:“这点,我早已经想过了。咱们所辖之地上富户不少,到时候,就让他们捐出点钱粮出来,也未尝不可嘛。”
周师爷道:“让这些富户捐些钱粮到也不难,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东翁,不如,你将此事跟他说说,看看他有什么好主意?”
汤勋沉吟了半晌道:“现在就去跟他说这些……只怕不好吧?他会觉得咱们没有诚意,故意给他找难堪。一旦他生起疑来,那就大为不妙了。还是我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君疑臣,则臣死啊!”
周师爷也轻轻点了点头。
汤勋见他点头赞同了自己的说法,又继续说道:“咱们库里的钱粮能维持多久算多久。等到咱们实在维持不下去了,再跟他提也不迟。到时候,咱们就有话说了。”
“说什么?”周师爷问道。
“师爷,这你能不知道?”汤勋反问了一句。周师爷连忙点了点头,笑了笑道:“学生明白……学生明白。”
汤勋用手点了点他,笑道:“师爷呀!师爷!你净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着,“呵呵”笑了起来。周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