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东一直认为,可悲之人自有可恨之处。黄玮的遭遇,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理解。
那一年,黄玮为了自己的前途,毅然决然地抛弃了王学东,跟了一个中央媒体的副总编。当时的王学东仅仅只是一个刚进报社的无名小卒,虽有才华,却换不来黄玮需要的物质条件。从此之后,王学东将黄玮锁进了自己的记忆中。
如今,听到她说,一直都是独自生活,王学东的心头微微震颤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平复过来。他缓缓地喝着普洱茶,看着对面的女人,他说,你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吗?
黄玮自然知道王学东口中的“他”是谁。
她说,他在北京有家室,怎么可能和我在一起。
王学东说,什么时候知道的?
黄玮说,跟他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王学东惊讶了,为什么?他问道,既然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和他不会有任何结果,为什么还要去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显然不应该是你的风格。
黄玮“呵呵”一笑,说,这只是一种交换而已,你懂什么叫互惠互利吗?他能给我想要的,而我也能给他所需的,大家各取所需而已,这很正常。
此刻,王学东的脑子真的错乱了。前一秒钟还是精致优雅、甚至有些令人同情的女人,后一秒却说出这么露骨的话。黄玮在王学东心中的形象顷刻间垮塌下来……看来,除了容貌变了之外,还有很多东西也都变了,变得让人异常陌生。
王学东说,也对,至少他帮你解决了生存问题。
黄玮说,所以我至今还是很感激他,虽然不能生活在一起,但我们的关系能够处得很好,很融洽。
王学东心想,难怪你还是独身了,像这种生活状态,哪个男的吃得消。他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以现在这种关系坐在一起?
什么关系?黄玮问。
同事呀。王学东说。
黄玮“哦”了一声说,那天,在单位的社委会上听到你的名字时,我感觉应该就是你,说实话,当时推举你的时候,我也曾想过,与你成为同事,会对我们之间的……有什么影响。
那后来想出来了吗?王学东问。
黄玮摇头,说,没有,但是我还是想见你,至少这是一个足够光明正大的理由,也是一个足够吸引你的借口。
她说着,放下咖啡杯,伸出手拉住了王学东的手。王学东心中大惊,却并未将手挣脱开来,而是任由她牢牢抓着。她似乎是在感受着王学东手心的温暖,她的呼吸甚至都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王学东说,黄玮,别这样,你我现在是同事,你是我的领导,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黄玮却不管这些,她竟然没有任何征兆的,猛然起身,隔着桌子向王学东俯身下去,一阵香水扑鼻而过,她的嘴唇已经重重地贴上了王学东的嘴。
桌上的咖啡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打翻了,浓褐色的咖啡淌在桌上,弄脏了她的衣服。
王学东手足无措,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他高举着双手,呆呆地被黄玮热烈地吻着,她的舌尖很灵活,像一条水蛇,不停地给他刺激,向他进攻。王学东眼前开始迷离,他眼前浮现出他们两人第一次接吻时的情景。
黄玮的呼吸粗重,鼻息越来越热,王学东能够感觉她身体中发生的变化,她的**开始燃烧了,她抓着他的手,正试图放进自己的胸口……
不行!
王学东一个激灵,抽出自己的手,一把将她推开。
学东……
黄玮唤道,呻吟一般。
王学东深呼吸,竭力克制自己的**,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挺住,不能乱了方寸,一定要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外表的柔弱不能说明内心不善变,外表的优雅也不能代表内在的现实与绝情,这个女人不是他王学东能够驾驭得来的,也不是他王学东应该再次去碰的,也许,今天她只是想把你当成了自己的玩偶而已,甚至是泄欲的工具。
学东……
她站起身来,说,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今天太晚了,这个给你……她将一张卡推到王学东的面前。
山阳市国际大酒店的房卡。
黄玮的衣服被咖啡弄湿了,紧紧贴在胸口,隐隐地显出胸脯的丰满轮廓。她看看王学东,说,我开了房,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