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她是谁?”玉幺儿抱住伤心欲绝的长辈,连忙追问。老太君却只摇着头,道:“我要去找音竹,就算他已经……我叶家的骨血,就算是死,也不能流露在外……我去找音竹……”
老太君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再次泣不成声,压抑着的哭泣带着绝望与哀戚,那一次一次的打击,终于将她重伤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也许早在看到叶音竹死的时候,老太君就已经绝望了一次,后来听说叶音竹又活过来了,便是天大的惊喜。然而转眼过后,这一份惊喜却忽然变成了过眼云烟随风飘散。
刚过易折,一连串的跌宕终于将她积聚到了最高点的斗志与仇恨彻底地摧毁了。一个人,如果心死了,绝望了,那么就算还活着也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她现在保下她的命,也没有任何用处,以后的老太君也不过就是一名比寻常贵妇人稍微强壮一些的老太太而已。
救人无用,必须救心,救希望!
玉幺儿沉默了片刻,忽然放弃了安慰老太君,她站起来,神色冷漠地哼笑道:“姥姥现在,是不是觉得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不想活了?的确,现在表哥死了,等于叶家也彻底完了断子绝孙了。这样子活下去也的确是没什么意思,简直就是浪费粮食。反正你也不想活了,既然要死,就早点去吧!省些资源给有用的人用。”
老太君惊愕地抬起头来,震惊地望着神色冰冷的外孙女,都忘了再哭。
玉幺儿用更冰冷的声音,冷笑:“不想活的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去吧,去死!快去快去快去……省得我看了心烦!”
她说着,还很不耐烦地用手直甩着做驱赶的手势。老太君呐呐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当然知道外孙女是为了刺激她,激起她的斗志,可这话,还真够毒的!这犀利的丫头当真是自小乖巧的言儿所出?
玉幺儿冷着脸,用叶家仇人的口气哼笑道:“话说叶家美人儿那么多,虽然因为中了毒虫不能伺候男人,可这世上畜牲比人不更多?我可有好戏看了。当然,我还有别的仇家,嗯,把这些美女一个一个地送过去,多省事多有趣啊!哈哈……不过很可惜,这样的好戏老太君你可是没有福气看到了。那个时候,你说你是烂成了一堆破骨头,还是几把黄土?”
“我……”老太君冷不防被自己外孙女一顿训斥,不由有些灰头土脸。香缘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对方若不是摄于她的实力,担心刺激到她来个玉石俱焚,只怕早就对丫头们下手了。可即便她本身实力再强悍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子孙们受苦受辱,且这苦,归根究底,祸源还是在自己身上。
那种痛,对于一个女人,一个母亲,一个奶奶,一个姥姥来说,便是百箭穿心,也不抵万一吧!
老太君丧气道:“姥姥不是不想报仇,可是……整整五十年了,凭我是再努力也没有用,斗不过就是斗不过……”
“我可以!”玉妖想做的事,至今为止,还没有做不到过!
玉幺儿忽然趴到老太君身边蹲下来,握住她的手抬起头望着老太君,很坚定地重复:“姥姥,我可以!”
“你……”老太君慈爱地轻抚玉幺儿的头发,笑道:“姥姥知道你有心,可是我只要我的外孙女能够平安就好。你好不容易能够逃过这毒,姥姥不希望你踏入这些是是非非当中。姥姥只希望将来香缘有了孩子,定一个叶姓,莫要让叶家在姥姥手中断了根,将来即便是入了九泉也无颜面见你姥爷与叶家列祖列宗就好。”
这丫头虽的确极为伶俐,可她连武道都不曾修过。而今已经十五岁了,开始就比别人都晚了一步,再有天赋也不可能比得上仇家,那是连她准备了近二十年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势力啊!虽然这孩子自幼跟着言儿炼药,想必成就不低,然而再厉害的炼药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姥姥,你知道没有丝毫战气,我是如何在高手环伺的小院里逃出来,并让他们无从寻找的吗?”
“姥姥,你知道手无寸铁的我是如何一招秒杀sān_jí武师岑承志的吗?”
“姥姥可又知道,我一个弱质女儿家为何能在数名巅峰武者,甚至是武魂强者的追捕中成功逃脱?”
“姥姥忘了,我是如何出现在叶家的吗?”
玉幺儿每问一句话,老太君的脸色就变一次,直到最后玉幺儿站起身行了两步,才回头笑问:“姥姥当真觉得,香缘永远也不会有那个本事吗?”
她明明问得轻缓,温和温柔;她分明笑得冷淡,没心没肺。然而一种目空一切天下唯我的气息却在她话音落地那一刻,顷刻间霸道狂妄地占据了这整一方天地。再增上唇边那一抹庞大的自信,如此气势,竟压得老太君一时都没敢直视。
如此气势,竟是强大到完全不输于当年随着公公打下了狂风帝国半边天的丈夫,人称战神的叶寂。她,才十五岁,身上还没有任何战气啊!
丹凤眼微微一闪,老太君忽然站起来,坚定地握住了玉幺儿的手,点头:“好,姥姥信你!你想怎么做,跟姥姥说一声,无论什么,只要姥姥能够办到。”这一刻,她所有的斗志再次回来了,老太君终于又成了当初那个令天下英豪只能高山仰止,敬佩又敬畏的老太君。
玉幺儿不客气道:“我要用表哥的身份,你得想办法帮我瞒住所有人!”不是要求,而是陈述!不容拒绝的陈述。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