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给文妃娘娘请安……咳咳……咳咳,给母妃请安……”
十一皇子殷郡王却是比那位九皇子更早来到了西宫煮妇难为。
此刻他一个礼行了下去,却是差点摔在了地下,咳嗽声响起之时再抬起头来,面颊上已是多了一层病态的潮红之色。
文妃心里闪过一丝嫌恶,都是皇家血脉,这十一皇子可比自己的儿子差得远了。
庆嫔在一边兀自不断地说着怎么样请文妃、请九爷照顾自己的儿子云云,直让文妃有些心烦意乱之感。
“睿亲王到——!”
外面一声高叫,却是打散了文妃心中那些烦闷。
只见一人身穿大紫色的团龙金袄,腰间则围了一条只有皇家才能使用的明黄色带子。剑眉鹰目之下整个人显得很有些英气勃勃,却又有几分书卷儒雅之气。
这人自然就是朝野上下号称“贤王”的九皇子睿亲王了。
“儿子给母妃请安,给庆娘娘请安。”
睿亲王身份高贵,如今不仅已奉皇命领了朝中的好几处差事,在陛下面前也是甚蒙喜爱。
只是他此刻到了宫中却丝毫不见半点的浮躁骄纵之气,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姿态神色上对着文妃和庆嫔却是殊无二至。
尤其那对庆嫔的一声“庆娘娘”,其中却是刻意省略了一个“嫔”字,短短一个照面,却已哄的庆嫔满脸微笑,高兴不已。
文妃心下得意,却是微笑着道:
“皇儿你来得正是时候,刚才我还和你庆娘娘谈起你,说安家的秀女若是许配给你十一弟,你既是一直在查安家的事情,眼下倒也不妨说说,这两人可般配否?”
“十一弟……”
睿亲王骤听此言竟似是有些沉吟,但随即便摇了摇头微笑道:
“这安家的秀女我倒还真下功夫查了一下,此女貌似温柔贤惠。但以儿子仔细研究的结果来看,实则却是个泼辣死硬的xing子!十一弟自幼体弱,要是再娶进家里这么一个悍妇,只怕却是有得他消受的了……”
这话一说,庆嫔却是有些愕然,复试上这安家秀女自己可是亲眼看过的。别的不说,那份规矩礼数上可是比宫里的管教嬷嬷都不差的,这样的女子会是个泼辣死硬的悍妇?
不过那位睿亲王对此倒似是不太想太多解释,当下反而把头一扭,对着庆嫔笑道:
“不过小王手边差事既多,家中产业也是颇有些杂乱,若是有这么个女子进门做些理财杂事倒是合适。这安家的秀女若是我想娶,却不知庆娘娘肯不肯放手啊?”
这话一说,满座皆惊。
庆嫔更是面露窘态,原本是自己想挑儿媳妇儿,没想到居然撞到了九皇子的手里,至于你说这安家的女儿不适合我儿子,原来是自己看上了?
庆嫔这心里却也颇有些不忿,便说是同人不同命,你这九皇子比我家那十一皇子强势得多,可又哪里有这般抢人的!庆嫔心里虽有不服之意,可是抬头看看文妃那边,只见她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对于睿亲王的说话不闻不问,倒似是没有半点儿cha手的意思一样。
庆嫔暗地里踌躇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敢反抗。反而挤出了一丝笑容道:
“九爷哪里话来,您看上哪一家的秀女还不是她的福分?左右这秀女如此的多,若不是那安家缠着我,我才不想给你十一弟选这么一门婚事呢!如今你要娶那安家的秀女,我这边不也算解了套?说起来还要多谢九爷呢!”
庆嫔这番话很有些咬着厚槽牙说话的意味,睿王爷心中不停冷笑,就凭你庆嫔?现在的安家只怕是躲着皇室还来不及,还缠着你那痨病鬼的儿子?脸上却是笑容不减地道:
“庆娘娘哪里的话,小王自幼就蒙您照顾,这些情分自然是要记在心里的,想来我那位舅舅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庆娘娘若是母家有事……好比说有个宫外的亲戚之类,小王一定义不容辞!”
睿亲王口中的舅舅,自然是说得是当今朝中首辅,文华阁大学士李华年李大人。
庆嫔听了直有些眉花眼笑,她娘家中的嫡亲弟弟此刻正在谋一个户部的肥差,走得就是李大学士的路子,这可是才是真真正正的实在东西。相比之下,损失个把八字还没一撇的儿媳妇,根本算不了什么。
倒是文妃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心中却是一声叹息。
庆嫔这等人属于纯粹的爪牙鹰犬,该打磨的时候要打磨一下,该紧紧缰绳松松嚼子的时候也要张弛有度。
从这一点来说,睿王爷做得并没有错。只是这等恶趣味却是太让人心烦了,一边踩了人家的脸一边还要瞧对方向自己千恩万谢的样子,这孩子怎么偏偏好这么一口!
几句话打发走了庆嫔,文妃却是用略有责怪地口气对着睿王爷说道:
“早跟你说过,把安家的事情查明白了是关键,无缘无故地,你又去招惹庆嫔作甚!当下正是用人之际……”
“母妃,您真是神机妙算,从初选结束之后就提醒我关注那安家……”睿王爷听文妃提起庆嫔,眼睛里的不屑之色却是一闪而过,径自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这事情好像还得从那位安老大人说起,这位老大人身为言官之首的左都御使这么多年,一手的铁笔奏章下不知参倒了多少朝廷官员。这次安家的孙女进宫选秀,最早竟是他家长房的一个糊涂夫人想走宫里的路子,这才找上了庆嫔……嘿嘿,真是可笑,放着这么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