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朕这儿演一出负荆请罪?外面又是风又是雪的,你不嫌冻得慌啊!”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倒是萧洛辰自己没羞没臊的一笑,似是正要说话,却听旁边的兵部尚书夏守仁高声叫道:
“陛下,臣要弹劾虎贲卫管带校尉萧洛辰君前妄仪,行止不端,对圣上不敬……”
“得了吧夏大人,您老人家早就弹劾我大罪十一,随便其中哪一条都够抄家灭族的。多加上的这一条倒有点狗尾续貂之感,力度明显不够嘛!”萧洛辰竟是不顾身在御前,却是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上下打量了夏尚书的两眼,忽然轻蔑的一笑道:
“就在刚才,您在宫门面前说什么来着?冒死叩阙,定要剪除我这欺君惑上的奸佞小人嘛!左右着您连死志都有了,我看这事也不用那么麻烦,萧某这就遂了您的心愿,如何?”
说话间,萧洛辰居然快捷无伦地从身上掏出了一物,啪的一下就拍在了对方的面前,夏尚书定睛看去之时,居然就是一块青灰色的……砖头?
“未蒙钦命而御前持械,便是所谓的寸铁为凶,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不过萧某是宫里执金吾出身,后来又做过御前侍卫,现在办差的虎贲卫也是天子亲军。对于这大内的法度却是熟得很,两百六十九种君前违禁之物里可并没有这等破砖烂瓦!您既是为国锄奸连死都不怕,现在就拿起这块砖头来拍死了在下如何?弄死个把人等,真的不一定用刀枪的哦……”
说着,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撕开了缠在头上的白布,一条血淋淋的伤疤触目惊心地露了出来。萧洛辰双眼血红的一笑,却是一只手把那青砖向前递去,一只手指着自己天灵盖处的伤口。诡异地笑着道:
“大人死志都已是当着许多朝臣明了,此刻还怕什么?看见没有,记号都做好了!照着这里使劲地拍下去,一砖……或者两砖?很快这个伤口会不停的扩大,血会流出来,骨头会露出来,继续砸下去会把一个人的头骨砸塌,脑浆会迸出来……”
萧洛辰的声音越说越是低沉,再配上他那天灵盖上狰狞的伤口和赤红的双眼,整个人就犹如刚从外面风雪之中爬进来的魔鬼一样。
可怜这夏尚书空自长了一副关二哥一样的雄伟卖相,骨子里却未必如此。眼看着对方把一块青砖递了上来,竟是不断地后退,面如土色之间,口中竟是有些慌不择言的样子:
“你……你……你你这个泼皮!无赖!下三滥!竟然敢在皇上面前放泼?本官是兵部尚书,朝廷体统在身,焉能行此粗鲁之事……你莫再过来了啊!否则定要将你……你……我……皇上!萧洛辰要造反啊!”
话说到最后,居然都有些惨叫的意思了。
萧洛辰微微一笑,手上一转一拍,那块厚厚的青砖却是“嘭”的一声拍在了自己头上,只见尘土微散,萧洛辰的脑袋似乎并未如何,倒是那青砖一下子断成了两截。这等硬气功虽不稀奇,那夏尚书却吓得面如土色,竟是不由自主地双腿一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这等人物,居然是堂堂兵部尚书……号称将来的首辅?”
萧洛辰头上的伤口本已止血,这一下却又是鲜血直流了出来。
心中一声长叹,文人而领武事这制度本无对错,可是不该是眼前这种文人,武器都送到了面前,居然只会像只待宰的鸡一样嘶喊,是否还剩下半点血性?
一转身,萧洛辰直挺挺地跪在了寿光皇帝的面前,叩头道:
“陛下明查,臣自蒙陛下知遇以来,所作所为虽有轻浮孟浪之处,但对陛下对朝廷,始终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夏尚书所谓十一大罪种种,臣必不敢领!今日负荆请罪,却是因为白天冲撞了九皇子睿亲王之事!臣行止不恭,举措失当,还请陛下责罚!”
“总算你还知道是在御前啊!知道朕这个做皇帝的还在你萧某人的眼前坐着?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让朕说两句!”
之前萧洛辰直斥夏尚书,寿光皇帝不知何故一直是冷眼旁观,此刻萧洛辰跪拜了下来,这才终于算是发了话。只是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已然黑得如一块黑锅底,声音更是冰冷的不带一点感情se彩:
“来人,把这目无君上的狂徒拿下,就在这北书房里面打!朕若是看不到棍棍见血!行刑之人就自己抹了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