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外,顾凌爽抱紧怀里的幸伙,躲在一处大树后,直到确定秋水走远后,她才敢现身。.
不远处,便是繁华的街道,她望了一眼怀里的幸伙,眼睛有些发涩。
“小宝贝,我会救你的,不要有事好不好?”她低泣着,望着灯火未停的地方,加快脚步朝那里走去。
热闹,喧嚣,她像个傻瓜一样抱着怀里的蟹,走过一家又一家药房,却没有人愿意救她的小宝贝。
“医者仁也,若是你见死不救,怎能受人敬仰?”
“一只畜|生倒是精贵了?你若真有银子,那就出钱,我自会帮你医,没钱的话爱上哪上哪去,别打扰我做生意。”老郎中说得毫不留情,本来看她一身打扮,以为是个有钱的主,倒没想到,是虚有其表。
顾凌爽被逐出了药房,怀里的蟹也呜咽了起来,她担心幸伙的腿是骨折,若是不及时依旧,那以后,它还如何快乐地跑跑跳跳?
咬牙,她继续往前走,她就不信了,这么大的京城,就没有一位心地仁善的医者。
夜晚,愈发暗沉。
当几个时辰后,顾凌爽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竟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人,这世上跟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好人,她一家一家地问,却被当成了疯子赶出来。
距离王府似乎越来越远了,顾凌爽不禁苦笑,若是她能够多求那林宛如一秒,兴许幸伙就不用跟着她受苦了。
而如今,连回去的路,她都识不得了。
很可笑吧?昔日对墓室了如指掌的考古学家,如今却连路都分辨不清楚。
顾凌爽找了一间庙宇,坐在冰凉的地上,眼泪终于一颗接着一颗,打落在幸伙纯白的绒毛上,也似乎惊醒了它。
“呜……”幸伙感应到她的难过,慢慢挣扎着,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就连那双眸子也是可怜兮兮。
纵使被那些人百般嘲弄,也远远不及此时它一个眼神,让她委屈。
索性,放声大哭,顾凌爽埋在它的绒毛里,哭得声嘶力竭,“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真的对不起,小宝贝……”
幸伙呜呜地蹭着她,耳朵忽闪忽闪,那双幽深的眸里,有淡蓝色的光……
*
晚间,月色正明朗,宇文城刚拿起外衫,身边的人便缠了过来,“城,你去哪里?”
宇文城抚了抚她的发,淡淡解释,“本王还有些事没处理,离开一会儿。”
“不能拿到这里处理么?”温晴夏带着些微的鼻音,双手依然不肯放开,让他忽然想到那个夜晚,她也是这般抱着他,不让他走……
而那个女人,叫顾凌爽。
眼眸微眯,宇文城淡淡移开了温晴夏的手,为她掖好了被角,才道,“本王不想打扰你,先睡吧,本王晚一点便回来。”
纵使不太情愿,温晴夏也不好阻拦,只得乖乖地点头,“那你早点回来陪我。”
“嗯。”宇文城低声应着,不多久,便推门出去。
玄璜守在门外,似乎早料到爷会出现,立即禀报了那人的行踪,“爷,娘娘在城东的一处庙宇,属下派人在附近守着。”
即使他没吩咐,玄璜也依然自己做了主张,若是换做以往,宇文城定会斥责,而这一次,他却庆幸玄璜这么做了。
“备马吧。”宇文城淡淡说道,走了几步,又停下,补了一句,“去把白琥也叫上,同本王一起前去。”
玄璜了然,点头便消失在深夜里。
头顶的月,沁凉微寒,宇文城淡淡抬眸,那双深如星辰的眸微眯,几丝波澜滑过,最终只得叹息。
这么凉的夜晚,她受得了么?
*
似乎是一个很长的梦,顾凌爽抱着幸伙,额上噙着冷汗。
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这一夜的折腾,她早已身心疲惫,庙宇里并不暖和,在她睡着的时候,只觉得脚心暖暖,她想定是幸伙,清楚她怕冷,所以为她暖脚。
可身子,依然冰凉,她觉得鼻子被堵住,只得大口大口用嘴呼吸,晚间的露慢慢渗入,最终逼得她不得不蜷成一团。
寂静的空气里,有叹息滑过,警惕的幸伙忽然瞪大双眸,冲着来人大叫。
一声盖过一声,顾凌爽微微皱眉,可脑子一片昏沉,只能沙哑着声音命令,“宝贝,别吵。”
这话,似乎还算管用,幸伙立刻老实了,只剩那双怒气冲天的眼,直直瞪着来人。
宇文城皱了皱眉,眼神睇向一边的白衣女子,“将这东西带走。”
白琥点头,便抱着幸伙离开,幸伙本是奋力挣扎,还一边汪汪大叫,奈何女子手劲不小,而昏睡在地上的人,迟迟不醒。
四周,总算安静了。
顾凌爽的意识又涣散了几分,却忽然觉得身子热了起来,一双温热的掌心将她冰凉的双脚移近怀里,旋即抱住她,用肩上的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玄璜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语。
宇文城没将她抱走,反而就这么坐在地上,墨色的眸应着淡薄的月色,细细凝着她的脸,用手拂过,才缓缓抬眸,“玄璜,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可怜?”
玄璜没回话,宇文城却苦涩地垂下眸,“本王今天……又伤了她。”
他的指停在她纤细的脖子上,那里,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再看她的手,早已慢慢溃烂……
宇文城眯了眯眸,伸手覆向她的额,眸色未变,随即便起了身,“玄璜,去酒楼订一间套房,备好热水。”
玄璜点头,命人去做,再看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