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司仪高亢地声音在宾客的推动下,一声高过一声,妲烟由昭儿扶着,送往新房。风轻寒却被宾客们扣下了,要挨桌敬酒。因为隔着厚厚的盖头,妲烟看不见风轻寒的神色,也瞧不见满堂的宾客中那人的神色,但心里满满的幸福,却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
风轻寒脸上至始至终都演绎着笑容。真好,她终于嫁给了他!她千年的流浪和期盼,终究是有了新的归处。从今以后,她的生命将和他连成一体,再也不会分开!
妲烟被送往东首的召函院。原本居住的红蔷院被算作了娘家,召函院是新开辟出来给二人作为新房。到了召函院,妲烟心里戒心着一件事,问昭儿:“今天是堡主娶妻纳妾的日子,为什么王维满没有出现?”
昭儿道:“既是做的妾,那自然不用拜堂啦!更何况堡主为了不让她捣乱,早派人盯着她了。别说拜堂,她连白林院都出不去。”
这倒是像风轻寒的风格。妲烟一笑:“等宾客们散去后,把她放了吧!”指不定这会儿王维满在白林院有多咆哮呢,以后的日子,难免要为了个男人和别的女人斗智斗勇了!
人间界的规矩,妲烟向来很明白,新娘子送入洞房以后,按照惯例是要等着新郎来掀盖头的。风轻寒被宾客们劝住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悄悄着侍卫来给昭儿说,让妲烟先歇着,待会儿过来的时候再起来。
妲烟早就累了,正好偷闲,到了召函院,立即掀了盖头,吃了点东西,倒头睡下。
睡了一个多时辰,昭儿摇醒了她。风轻寒随即醉醺醺地被人引进了新房。牧放还没回来,风石堡的弟子们在秦双和风倾的带领下,嬉笑着一窝蜂涌进来,满屋子闹哄哄地,催促着风轻寒挑盖头。
年长的喜娘含笑捧了西称递给风轻寒,风轻寒拿着秤杆,努力定神挑开了喜帕。妲烟因是刚睡醒,双颊微红,看上去倒成了含羞带俏,真真是万分可人。风轻寒迷糊中喜娘被按坐在妲烟身边,一双巧手将二人的头发理出两束来,灵活地打了个同心结。
妲烟的心突然砰砰砰地跳:这算是结发夫妻了吗?
“结发夫妻……”风轻寒虽然喝得多,这会儿神智却还清醒,压低了声音乐呵呵地笑。
满屋子的人都笑开了。喜娘捧上合卺酒,一段番长的祝词后,示意两人喝交杯酒。风轻寒的手腕缠过妲烟的,如同蔓藤缠树,说不清的纠葛,说不清的动人。
宾客们终于闹够,被多事的喜娘撵了出去。喜娘随即带着暧昧不明的笑容,关上了房门,将一屋子喜气留给二人。
本看来就同居一屋许久,早已经熟络得很,但此刻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无端生出拘谨来。风轻寒呆坐半天,十分迷糊地站了起来,猥琐地搓了搓手,嘿嘿笑道:“那个,夫人,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妲烟嗯了一声,抬眼见风轻寒神色猥琐,不由好笑:“我这大着肚子,难不成你想做什么,不好意思成这样?”
风轻寒大囧,挠了挠脑袋,过来扶妲烟:“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觉得似乎跟以前不一样。夫人今天,十分漂亮!”
“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妲烟吃吃一笑,倾听着屋外渐渐远去的人群,竟然从里面细细分辨除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忽地笑道:“你的麻烦来了,你自己解决!”
风轻寒莫名其妙。妲烟指指屋外,用口语提示:“你的二夫人!”
话音刚落,院中果然传来了王维满怒气冲冲高亢的声音:“风轻寒,你出来,你出来!”
妲烟和风轻寒无奈地交换了下眼色。两人几乎是同时想到王维满满脸怒气,一张绝美的脸蛋扭曲着,乌云密布,浑身的气场让人恨不能离她三丈远。
“叫你呢,你快去。”妲烟笑着推了推风轻寒。
风轻寒抚额叹息:“她爱叫就让她叫去。我让昭儿把她大发了算。”
王维满又叫了一会儿,眼见着风轻寒并不出来,只能换了个人嚎骂:“妲烟,你给我滚出来!
风轻寒看着妲烟笑了:“叫你呢,你去!”
“好吧,叫得是我们,我们一起去。”风轻寒抚额叹息,显然对此十分头疼。妲烟无奈,本来躺下了只好又坐起来。风轻寒终于良心发现,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躺好盖好被子:“还是我去吧,你休息好!”
风轻寒出去了。屋外的骂声起初是喝问,接着是怒骂,然后越来越小,渐渐就没有了。妲烟听着是风轻寒将她劝住了,让她有话回白林院说,不要吵了他的儿子。
妲烟本已累极,当即安心,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这一夜,风轻寒没有回来。
次日起来的时候,昭儿一脸吞吞吐吐,似乎很有话要说。妲烟一边穿衣一边说:“你有话就直说,我最见不得吞吞吐吐的形容。”
昭儿得了特赦令,在她耳边念叨:“夫人啊,就算你怀有身子,你怎么能让堡主去二夫人房里呢?你和她同一天进门,多少人明里暗里盯着,看你们谁是未来的靠山呢!如今让她讨了好去,往后你的日子会多少受人排挤啊!”
妲烟心里一片茫然:“昨天风轻寒没有回来吗?”她还以为是她睡得太沉,风轻寒回来时没有发觉;而风轻寒每天都走得早,所以自己醒来时就不见了人,原来竟是那般。
昭儿见她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