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放点点头:“妲烟太危险,在我们分不清她的用意前,最好是放在身边,仔细观察,认真审视,这才是最保险的做法。”
风轻寒笑了:“小放啊,我一直以来都觉得你是君子,就连上次妲烟打进堡来,你都维持着君子的风度不和她动手,今天一看,我倒觉得你是伪君子啊!”
牧放若无其事地喝茶,半晌才道:“我就算是伪君子,也是为你为风石堡装出来的。再说了,这事跟那事是两码事,上次妲烟虽然动了手,但我看得出来她没有杀意,心里很放心,这次却不一样,我还没有摸透她的目的前,少不得要小人一把了。”
风轻寒拍了拍他的肩膀,牧放也回以一笑。两人又说了些杂七杂八的堡内事务,天色渐晚,牧放才离开了议事厅。
风轻寒看着牧放慢慢走远的身影,想着牧放的提议,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小放的提议,似乎还不错啊!”
第二日一早,妲烟按在奉闲居的时间准时去敲风轻寒的门,将风轻寒拧起来开始绕着偌大的院子跑圈。牧放过来时,看到的便是风轻寒满头大汗地摊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正呼呼喘着气。
牧放第一次见到风轻寒出汗,大以为奇之外,更对妲烟的医术深信不疑。等见到妲烟那手精准无比的飞针刺穴的功夫,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风轻寒还是和以前一样,做完针灸就沉沉睡去。牧放在一边看着妲烟给风轻寒擦完满头满脸的汗,便道:“轻寒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好?”
妲烟因记着先前牧放不以多欺少,心里对他颇有好感,听牧放问话,就笑道:“要不了多久了,这手鬼影针再扎三次,我给的药丸全部吃完,他的那身毒就去干净了。”
牧放点点头,见妲烟有些无聊地坐在床头,他有心与妲烟结交,就道:“妲烟姑娘上次在风石堡里走一圈,可能脸风石堡都还没见全,不如趁现在有时间,我带你在堡里转转吧?”
妲烟笑道:“好啊,我正好也想到处走走。有劳牧公子了。”
牧放笑道:“不用叫公子那样客气,跟轻寒一样,叫我小放就好。”
妲烟想想也是,自己这么大年纪,当他的祖宗辈都绰绰有余的人了,叫声牧放的小名也没什么不可,当下一笑,叫道:“小放。”
牧放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风石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两人逛一圈下来,正是到了用午饭的时候。牧放领着妲烟回到她住的青岚院,正遇到风轻寒在厅里面无表情地吃午饭。
牧放诧异道:“轻寒,你怎么起来了?我以为你还要睡很久呢!”
妲烟在牧放身后探出个头来,笑道:“小放,这你就不懂了,鬼影针看起来气势汹汹,其实不然,也就一炷香的功夫,金针刺入的穴道都会被唤起,即使是在睡觉,他也精神着呢。昏迷个一两个时辰,自然就能醒了。”
风轻寒听到妲烟唤牧放做小放,抬眼看了牧放一眼,触及到牧放了然的笑意,又低下头去面无表情地吃着碗里的饭。
妲烟僵住,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牧放的手,低声道:“他这是怎么了?”
牧放呵呵笑道:“没事,可能是睡久了,饿了!”然后顶着风轻寒不明意味地眼光,若无其事地道:“妲烟,你先吃着,我处理完事情再来找你!”
牧放一走,风轻寒就抬起头来对着妲烟似笑非笑地道:“看不出来,你和小放的关系都这么好了。”
妲烟呵呵一笑,在风轻寒身边坐下来,也不跟他客气,端起碗来就开始吃饭,还顺筷子地给风轻寒夹了菜放在他的碗里,边吃边道:“有句话叫一拍即合,我们就是对脾气而已。”
风轻寒眼中神色闪了一闪,脸上那副假笑瞬间温和下来,也给妲烟夹了块肉,说了句:“俗话说吃什么补什么,你太瘦了,多吃点肉吧!”
妲烟斜眼看风轻寒,夹起肉来对风轻寒扬了扬,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啊?”
“你帮我祛毒,我这算是‘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琚’吧!”风轻寒淡淡一笑,又夹了块肉放在妲烟碗里。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琚……我记得下一句是‘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这么说起来……”妲烟身子微微前倾,看着风轻寒笑得很是邪恶:“轻寒,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风轻寒咳了一下,似乎是被呛到了。半晌才道:“妲烟,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矜持啊!”
“我又没说什么,你脸红什么?莫不是让我猜中了?”妲烟站起来,拍拍风轻寒的肩膀,笑得越发不怀好意:“我吃完了,你慢慢吃!还有啊,轻寒,你身体不好,吃饭时要专心些,别想七想八的,一不留神就呛到了!”
风轻寒的表情理所当然的十分精彩。
妲烟走到门口,才听到风轻寒带笑的声音:“妲烟,我发现从奉闲居回来,你整个人变了不少呢!”
“哦?”妲烟笑着转身,直接倚在门框上,反手从背上解下墨剑不紧不慢地擦拭,一边擦一边地道:“我哪里变了?”
风轻寒道:“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你整个人虽然看起来温和,眼睛里却实实在在是与人疏离的,全不若现在鲜活灵动。妲烟,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妲烟抬头,只看见风轻寒嘴角带笑,正深深凝视着她。
这个眼神那样熟悉,让妲烟不禁想起千年前的那个夜晚,她怀抱着纪非城时,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