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客再问:“楚曜来袭,又是为了什么?”
风轻寒脸色变了:“难道一直以来,风石堡遇到的麻烦,都是妲烟带来的?九冥的真正目标,是妲烟?”
慕容客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反对你和她在一起了吧?”
“天啊,怎么会这样?”风轻寒已然坐不住,站起身来在屋子里四处走动。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一边是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一个极致恐怖的存在将目标对准了她,而她孤单一人,正需要自己的保护;
一边是生自己养自己的风石堡,这里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的兄弟,还有誓死追随自己的教众,这些人的生命都在自己的决策里;
如今的选择,只有两种:要么将妲烟推出风石堡,冷落她排斥她,表明自己和她划清界线;要么舍弃一切,拼尽全力护她周全!
这两个选择,无论是哪一个,都是艰难的决定!
慕容客心知这个消息对风轻寒来说无疑是沉重的,也不好太过咄咄逼人,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以自己对风轻寒的了解,他一定会舍弃妲烟选择风石堡的,当即话题一转,转到了牧放身上:“不过,你将小放关在广德殿,说不定还可以免了他的一出劫难。”
风轻寒以为慕容客也是绕着弯字给牧放求情的,当即冷哼一声,不甚在意地随口问:“什么劫难?”
“你知道小放在连云舵是怎么逃脱的吗?是行云馆里的头牌水仪冒死相救,将他藏在自己的屋子里,为他治伤,牧放才死里逃生的!”慕容客呷一口茶,慢慢道。
“这是好事啊,怎么会是劫难呢?”不会因为妲烟,风轻寒心里好受了一点,随即又觉得莫名其妙。
“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牧放本来就是个多情的种,经此磨难,肯定对那水仪分外上心,就算不是喜欢,感激总得有。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我得到消息,几天前,那个叫水仪的头牌,给中都一个位高权重的狗官给逼的跳了水,尸骨无存!你想啊,要是牧放知道这件事,以他的脾气,只怕还不要将中都掀个底朝天?”慕容客倾过身子,手指轻敲桌面,在风轻寒耳边低声道。
“可是如果不告诉小放,他迟早也会知道的,到那时候,只怕他会怪我们瞒着他!”风轻寒迟疑。
“就算是怪,也总比我们眼睁睁看着他犯傻好!”
……………………
妲烟求情不成,又遭到风轻寒那般冷言冷语,一个人在房里呆坐,直到万家灯火,月色朦胧,才回过神来。她心里内疚,当即拿张白纸包了一包糕点,找个丫鬟问了路,直奔广德殿而去。
广德殿虽被名为殿,实则是风石堡的思过崖,负责执行风石堡戒律堂的惩罚,地处风石堡的偏僻之处,常年背风阴冷。妲烟到了广德殿,才发现所谓广德殿不仅地处偏僻,而且简陋不堪,确确实实不是个居住的好地方。
妲烟进了广德殿,一个守卫的人都没有,只看见满园清辉,牧放翘着个二郎腿,正躺在屋顶看星星。
“只看星星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喝一杯?”牧放这样的姿态,完全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行头,妲烟放了心,会心一笑,当即跃上屋顶,将腰间的酒囊在牧放身前一晃,笑吟吟地道。
牧放毫不意外妲烟的来访,不客气的接了酒囊,扒开盖子喝了一大口,才哈哈笑道:“星星虽美,但还不及美酒美,你我果然是知己!”
妲烟在牧放身边坐下来,两人也不说风轻寒之事,两人一口接一口,很快酒囊里的酒就见了底。妲烟站起来笑道:“人也见了,酒也喝了,我该走了。”
“走是可以的,不过下次再来的时候,记得多带点美酒。”牧放动也不动,只挥了挥手,嚷道:“还有啊,你那酒袋子里的酒不纯,充其量也就是个半成品,下次再来的时候,就到青岚院的那棵梧桐树下,绝地三尺找去吧,风石堡真正的好东西,可是在那里呢!”
妲烟扑哧一笑,本来还担心牧放会因此和风轻寒一般见识,但此时此景,他还有心情调侃,足见牧放都是胸襟之广,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妲烟这回是真的放心了,温和一笑离去:“知道了。”
妲烟回了青岚院,却见风轻寒和慕容客正守在青岚院的院子门口,见他过来,当即吩咐道:“你去十八罗汉堂,传我的令,让降龙伏虎把守广德殿,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探视!”
降龙伏虎是十八罗汉中武功最高的,风轻寒让此二人把守,分明是大材小用,那人一愣,却不敢多问,只得告退下去传令。
原来妲烟去看望牧放,早已有堡内暗哨禀告给风轻寒。风轻寒本来正在气头上,将慕容客的话思来想去,风轻寒果然不出慕容客所料,纵然是不舍,也已经决定将妲烟和牧放的关系疏远。此番行动,即已足够表明风轻寒的立场。
妲烟皱了皱眉,已然明白风轻寒此举是要将自己和牧放隔绝开,心中泛起一股无力感,妲烟也不想争辩,心道:“你尽管派吧,我若想去,谅他们也拦我不住!”当即不做声,绕过风轻寒和慕容客,回了屋子。
慕容客在风轻寒身后,清俊的脸上笑意一闪而逝:不管怎么说,第一步自己赢了!
风轻寒没有看见慕容客的怪笑,他的心思都在妲烟身上,见她神色满不在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将他的心寸寸剃割,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