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深沉,此时,风石堡的后山树林里,正发生着诡异的一幕——
无数的虫子从四面八方涌来,全部爬在了小六子和吴老三的身上,开始无情地啃咬。整个树林里,一开始还能听到二人的惨叫声,没叫几下,嘴巴张开就有无数的虫子爬进二人的肚子里,二人来喊叫都再也叫不出声来。
王维满捡起两块石头,拍打在二人身上,解开了二人的穴道,两人立即痛得满地打滚,全身痉挛,身子不住地扭动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的瞳孔慢慢扩大,才算结束了这场痛苦。然后还没完呢,那堆虫子继续一口一口地吞食着二人的尸体,知道啃成了两堆白骨,虫子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风轻寒在一边看的几欲作呕。这二人虽然死有余辜,但这般死法,着实太过骇人了些!扭头看王维满,她穿着风轻寒宽大的紫袍,头发散乱,一双眼睛发着寒光,至始至终含着微笑看着这一幕,毫无半点慈悲。
突然,王维满的笑容变得更深,她竖起食指,轻轻道:“嘘,它回来了!”
“什么?”风轻寒不明所以:“谁回来了?”
顺着王维满的方向看去,前面的树林里,慢悠悠地爬出来一条绿色的虫子,风轻寒见过,是王维满身边的那只蛊王。蛊王刚才被吴老三随手扔到树林里,就没再出来,这会儿闻到了王维满洒出的药粉,才晃悠着蠕回来。
蛊王到了那堆沾血的粉末处,却并不害怕般地伏到粉末上,开始一口一口舔舐王维满的血液,不多时就添了个干净。蛊王打个饱嗝,慢悠悠爬到了王维满面前。
王维满弯腰将蛊王拾起来放在手心,回头道:“走吧!”
风轻寒暗暗打了一个寒颤,王维满遭此大变,除了最初的慌乱,一直都表现得格外冷静,未免太不符合常理,这让风轻寒很是担心。
风轻寒犹豫道:“维满,那二人已经死了,你也报了仇,此事既然过去了,你也别太介怀了,好吗?”
“风轻寒,你是在为她担心吗?”哪知王维满一语戳破了风轻寒的话里玄机。
风轻寒一愣,急忙解释:“我是……”
“你不要再说了,风轻寒,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当年在万宝窟里,你我二人也算缠绵悱恻。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王维满咆哮道。
提到万宝窟的那些岁月,风轻寒俊脸一白,冷哼一声,拂袖就走。
王维满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风轻寒心中一直介怀着那些日子,虽然他不说,但是自己不是不知道的。但一想到风轻寒到了这种地步还维护着妲烟,心头的恨意更深,也不拉他,自己裹紧了衣服,一个人冲回了自己的院子。
风轻寒走后,暗悔自己太冲动,王维满的性子摆在那里,只怕什么激烈的事都做得出来。自己这样一走了之,少不得王维满满身的冤屈都要更深几分,对妲烟的怨恨也要更浓烈些。但王维满提起自己最不愿回首的那三个月,风轻寒的心里确然拉不下半分面子。
那样屈辱的三个月!
那为了活着把自己出卖的三个月!
风轻寒的手渐渐收紧,一时控制不住,狠狠一拳砸在了墙上。这愤怒的一拳,融入了风轻寒无限的追悔和不甘心,不知不觉间就加入了内力,这一拳砸在墙上,只听“轰隆”一声闷响,那墙瞬间化成了乌有。
“轻寒?你怎么了?”那墙刚倒下,就露出妲烟的脸来。原来风轻寒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回了青岚院。
那张脸上担忧多余莫名其妙,可惜风轻寒此刻怒火攻心,失了理智,王维满满是泪痕的脸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风轻寒一步跃出来,一把拎着妲烟的衣领,怒喝:“妲烟,你为什么要点王维满的穴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点了她的穴道,害她失了清白?”
“什么?”妲烟惊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风轻寒,一时没明白过来:“失了清白?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有脸问什么意思!”风轻寒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狠狠一推,妲烟猝不及防,摔倒在地。风轻寒手指着妲烟,红了一双眼睛,骂道:“妲烟,我风轻寒自问没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却这样对我,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这般无情无义,岂不叫人寒心?”
妲烟还沉浸在刚才那个震惊的消息中,没有缓过神来,风轻寒的指责句句字字落在心头,直砸的她的心碎成片片飞灰。
“我的心是什么做的?”妲烟站起来,背对着风轻寒自嘲笑道:“无情无义,叫人寒心?”语气蓦然变得冷酷:“风轻寒,你这般说,也让人心寒呢!”拍拍身上的灰,妲烟径自出了青岚院。
风轻寒没有挽留,妲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才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原本两个人的默契和谐,怎么统统不见了呢?
风轻寒抬头望去,天空中月明星稀,却唯独看不见一丝希望!
风石堡的这一个夜晚注定不会太平。
妲烟出了紫竹院没多久,风苻的命令也传到了广德殿。降龙伏虎不敢不遵,当即放出了牧放。牧放一得自由,第一件心头大事就是来跟妲烟说,免得妲烟担心。
到了青岚院,却见风轻寒独自一人跌坐在地,风轻寒和妲烟的院子只见的墙倒了下来,两屋相通,唯独不见妲烟的身影。
这么晚了,她到底去哪里了呢?难道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