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带着面颊上的淤青,洛紫风淡然的‘独自’走进前厅,一脸平静的接受着一屋子人的探究目光。
“琪儿呢?”坐在正坐的靖王爷段礼耿威严的开口问道,五十岁的年纪,国字脸,在政界纵横多年独有的威仪,让段礼耿一开口,便彰显着久居上位者那不怒而威的气质。
靖王爷了开口,一屋子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洛紫风,更多的是借机光明正大的,研究着她脸上的淤青。
洛紫风微抬着下巴,顺势扫了众人一眼,眼里的自信和从容瞬间秒杀全场。
角落里一人摇头一笑,心中赞叹:这女子,只一眼,就让那些个等着看笑话的人收了心思,这模样——像是新媳妇独自奉茶是天经地义的事一般,了不起!
洛紫风走上前,冲段礼耿盈盈一拜:“爹,相公昨日喝多了,身体略有不适,妾身恐惊扰了他休息,便未忍心叫他,独自来了!请各位长辈恕罪!”
段礼耿闻言,神情复杂的看了洛紫风一眼,眉头微拧却也不再开口。
洛紫风刚要上前奉茶,身后一男声嬉笑着说道:“许是昨夜劳累过度,起不了身了吧!以琪儿的身子骨,瞅着可不像是不经折腾的主,难不成——是新娘子太厉害?”言语间有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和浓浓的恨意。
周围窃窃的讥笑声,让洛紫风心中感叹舆论的威力,只是个不屑于去解释的流言,竟能被有心人颠覆到这种地步。
深吸一口气,洛紫风看也不看那人一眼,依旧一身从容的跨前两步,面朝段礼耿屈膝跪了下去,磕罢头,接过凤儿端着的茶:“爹,请用茶!”
段礼耿满含深意的看了洛紫风一眼,端起茶轻抿了一口,摘下腰间的莹绿色玉佩,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放在了茶盘上。
洛紫风起身,又跪在了当家主母靖王妃身前,深深的看了靖王妃一眼,茶举过顶:“娘,请用茶!”
王妃微微点了点头,雍容华贵的气度中有着大夏朝王室女子少有的精明和干练。接过洛紫风手里的茶,满意的喝了一口,自手上撸下家传的鸡血凤环玉镯,放在了茶盘里。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再次审视着跪在地上答谢的洛紫风。
转过身子,洛紫风再次冷淡的扫了众人一眼,虽不懂这两样东西的含义,可单看众人原本嘲讽的表情,瞬间被震惊取代,反应快的,脸上竟挂上了谄媚的笑意,洛紫风便知这两样东西,必定代表着自己不知道的权利。
对着众人,洛紫风盈盈一拜,直起身子,轻声开口道:“相公今日不在,紫风就不一一为长辈奉茶了,改日定当与相公一起登门拜茶!”说罢,转身就要出屋。
“站住,不要以为你得了环龙佩和凤环镯就可以如此目无尊长了!”还是那个声音,那个讽刺中带着恨意的声音。
洛紫风转身寻声看去,一个瘦干干的中年男子,在人群中靠后的位置站着,按照站立的位置看,应该不属于靖王府族亲。
洛紫风心中冷笑,一脸淡然的走向前,直视着和自己一般高的瘦弱男子,开口问道:“紫风该如何称呼您?”
瘦弱男子撇嘴讥声一笑,还未开口,自人群中走出个一身绣云鼎公子服的俊朗少年,好奇的盯着洛紫风,接口笑着说道:“这位是,自姨娘死后,便合家久居我靖王府,柳焉表妹的爹爹,你我的姨丈——柳云志!”毫不掩饰话语里的不屑,俊朗少年接着开口道:“忘了跟嫂嫂自我介绍了,我是段凌泰,段沐琪的弟弟!”
洛紫风后来才明白,段凌泰为什么会将柳焉表妹特地提出来说。
冲段凌泰道了个福,洛紫风无视他探究的目光,抬头淡笑着对柳云志说道:“原来是姨丈,紫风失礼,紫风绝不会目无尊长,改日定当登门拜茶,只是,不知姨丈的府邸——居于何地?”
角落里的人顿时失笑,这个女子真是越看越有趣,凌泰不过是告诉她,这姨丈长期寄人篱下在靖王府,她便能借此,一棍子将人拍死,还拍的滴血不流。
那柳云志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铁青着脸,口不择言道:“你有什么了不起,未婚先孕才赖进我靖王府家大门、不要脸的——!”
“姨丈——!”洛紫风冷喝一声,打断柳云志的话。深吸一口气才语调平静的说道:“我好像进的不是‘你’靖王府大门吧?姨丈——,像是姓‘柳’吧!”
扫了一眼周围人看好戏的神色,洛紫风脸上没有一丝众人预期的羞愧,反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道:“紫风不知姨丈是自哪听来的风言风语,说得像是姨丈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一般,我洛家乃京城望族,你姨丈如此说,可是要诋毁我清誉,让我洛府蒙羞?让靖王府蒙羞?此事若是别人说道,让姨丈听了去,作为长辈,姨丈也该厉声断喝才是,怎的反倒是姨丈来编排小辈的不是了?”
洛紫风语调平淡,平淡到没有任何波澜的地步,可每一句话都配着冰冷的眼神,适时的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中的冷锐和从容,让在场的每一个看好戏的人都心中一寒,这样冷冽的眼神,这样从容镇定的女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该不会真是谣言吧!
见柳云志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洛紫风转身冲靖王爷和王妃盈盈一拜,随后出了屋。
看着洛紫风离去时坚定的背影,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段天宇低头笑出了声。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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