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仪看天色的确就要亮了,再与白尘纠缠下去恐怕要误事,而杨捕头一去不返,她只有答应白尘,虽然很不情愿,但无论如何还是要比到街上随便抓男人强。.
醉月轩的姑娘们还真是能干,连夜准备好了洞房,还赶制出了新娘子和新郎官的衣裳,虽然有些粗糙,却还过得去。三层的楼道会挂上了大红灯笼,每扇窗都贴上了喜字,场面看着还挺像样的。
林媚仪出来一看,心头顿时一热,眼眶跟着湿了,想不到平时没心没肺的姐妹们关键时刻这么帮忙。“这么容易感动?”白尘笑她。她鼻子一翘,没好气地回过去,“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懂得的!”
而接下来,大部分姑娘都围着白尘,只有两三个留在林媚仪身边给她梳妆打扮,她又不禁埋怨,“怎么都跑到狐狸精那边去了?”身边的姑娘偷偷发笑,以为她是吃醋才说白尘是狐狸精,且自来狐狸精指的都是女人。
因为成亲突然,消息没有传得那么快,来凑热闹的客人并不那么多,晨曦初照的时候门口只有十来个身影,挤在一堆探头探脑。
隔着几条街的耶府很安静,从前这个时候都是人进人出,景象繁忙,此刻却大门紧闭,一丝风声也不透。
晨曦中的耶府华丽锦秀,可媲美天府了,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些人气,仿佛仍浸在黑夜里还没有苏醒。白天里,府中那座最高大最豪华的阁楼因为少了灯光的点缀显得肃穆了一些,就连门口的守卫也变得不同,石化一般僵硬,面上毫无表情。
阁楼的二楼,曾伫在中央的那座江妲儿的雕像没有了,只剩下一池清水,且整层楼弥漫着一股阴寒的气息。那股阴气来自一个幽闭的房间,里面有两个身形俊挺的男子和一群侍女打扮的妙龄女子,他们全都盯着摆在屋子中间的一张冰雕的床,那床上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正拼命扭动着身体垂死挣扎。
那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站在前面的是耶罗,披着黑色长裘,高贵冷傲。紧跟他身后的是灏瀛,身着银白裘衣,神色略有紧张。
耶罗目光幽寒,面沉如水,看冰床上的女人那么痛苦的挣扎,却不曾流露一丝一毫的怜悯。整个屋子笼罩在他的寒意之下,感觉稍有不当就会粉身碎骨,吓得侍女们面色苍白大气不敢出,就连一向张扬的灏瀛也有些诚惶诚恐。
那女人原是江妲儿的贴身侍女清梅,裸.露的身体毫无尊严的挣扎着,每挣扎一次就会产生一道血红的伤痕,直至布满全身,而如此痛苦她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好像被割去了舌头。
耶罗似乎在杀鸡儆猴,在清梅就要断气的时候他寒声道:“主子犯错就由奴才受罚,这个规矩你该清楚。这一次我暂且饶了你,若再犯就把你扔给那些饿鬼,永远不能生也永远不能死。”
这一声后屋里的空气几乎就要凝固,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灏瀛深吸一口气,尔后向着清梅走去。清梅已经停止了挣扎,蜷缩在冰床上,周身渐渐被白色的寒气包裹。
耶罗转了个身,轻勾唇角冷冷而笑,“你比竹桃幸运。”话说完人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