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斗】
陈阳没摔在地上,因为他被突兀出现在他腰上的一双手,给抱住了,平安落在了地上,这动静有点大,不说树枝细细簌簌的声音,就是落地时那些杂草灌木的晃动,就足以把周围的人全给惊动了。
庆阿叔猛地站起来,压低了声音,“谁在那,出来。”
周围黑压压的,一阵一阵的冷风吹过来,吹得树枝草叶晃动着,发出呼啦啦的奇怪声音,连绵不绝,就好像周围有无数的鬼怪妖物在暗中窥伺,随时有可能张牙舞爪地扑出来。
庆阿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尖利,透着一点色厉内荏的意味。
陈阳手握成拳,指关节啪啪作响,从树后面走了出去,他拨开面前半人高的杂草,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庆阿叔面前。
庆阿叔看到他,脸色一变,他紧张地看了一眼放在井边上那个纸扎小人,在暗淡的光线下,还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枯井里还在往外冒着黑气,冲着那个纸扎小人。
还要一下子,一下子就可以把所有的麻烦都给解决了,庆阿叔看着面带杀气的陈阳,全身上下的肌肉都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后背上冷汗直流,他看着陈阳,先发制人地厉声说,“你这大半夜的,跟着我干什么?”
陈阳拿出个打火机,啪的一声打亮了,点着了手里的烟,吸了一口之后,吐出了几个白色的烟圈,“我这不是半夜出来溜达,刚好看到了庆阿叔吗?您这是在拜哪里的野神孤鬼?”
陈阳这话就说得很不客气了,在他们那儿,说人拜野神孤鬼,那就是说人在搞什么下三路的邪术,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不是想害人就是想遮掩什么丑事。
庆阿叔嘴巴哆嗦着,“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没人教的,没人教的。”
陈阳脸色一变,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碾着圈地狠狠一踩。
他不屑地看着庆阿叔,“庆阿叔,我这两天把二胖的八字请人给算了几次,你猜我算到了什么,”他看着脸色惨白的庆阿叔,接着往下说,“原来二胖的八字跟他的命根本对不上,那么凶的命,他屋里的亲人居然还活得好好的,这不科学啊。庆阿叔,你能告诉我是咋回事不?”
庆阿叔脸色阴郁,“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陈阳又笑了一笑,二胖都不知道自己的八字,他是跟二胖他妈打牌的时候,在牌桌上旁敲侧击地打听来的,一般人到了牌桌上,都比较容易开口,他也没直接问,就是笼统地问了下时间。
二胖比他只大了一个星期,是早上鸡叫的时候生的,这样一对下来,就很容易把二胖的八字给推出来,有点错漏也不要紧,毕竟他不是要算大八字,只要算个小八字就好了。
所谓大八字,就是不光要算出你的大概人生,比如前头苦后头甜,老来了有人靠之类模糊的命,还要把人这一生中所可能遇到的波折,坎坷,贵人,荣华等都一一算出来,这需要非常复杂而庞大的算法,同时也需要更精确的出生时辰。
而小八字,就简单多了,不用精确的出生时辰,算出来的,也就是前面所说的,一个人大概的命数。
小八字很多时候都是不准的,中间会有各种各样的差错,但是总的大方向还是没错的,算出来说你是个小人物,你就不可能成个鸡窝里的金蛋蛋。
就算没算出来二胖是个克绝六亲的凶命,也跟他现在的命相去甚远。这就值得怀疑了。
陈阳慢慢地往庆阿叔走去,走得近了,庆阿叔就下意识地往后退,退到了那个井边上,被一块石头绊倒,差点摔了,掉到井里面去了,他赶紧抓着井沿边上的石头,才稳住了身体。
陈阳用脚踢了踢那个白色的纸扎小人,那个纸扎小人被他踢得歪到了一边,他不顾旁边庆阿叔的阻止,一只手就把比他矮了大半个脑袋,身体也比他瘦弱很多的庆阿叔架住,捡起了那个纸扎小人。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他的名字——陈焱焱。
还绑着一根头发,应该是他的,也不知道庆阿叔哪儿弄来的,陈阳家里,还有二胖家,都有可能。
陈阳拿着那个纸扎小人,上面黑气滚滚,想冲到他身上,却被一个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他摇了摇头,话语有些伤感,“庆阿叔,你怎么就这么狠?换了我的命不够,还想要了我的命,你真以为我是泥巴捏的。”
他用手一揉,那个纸扎小人,立刻成了张废纸。
上面的黑气被他一捏,没了附着之物,全都跑了出来,在空中到处乱窜,陈阳看着那些没头苍蝇一样的黑气,想往在场的两个活物身上冲,往他这边的一股黑气,绕着他打了个转,却又掉头走了。
庆阿叔其实并不是个法力很强大的人,他主要是借助了那个恶灵的力量,此时看到那些黑气迎面扑来,却连躲都躲不开,手使劲抓着,挡着,挥着,“走开,走开,走开!”
但是没用,那股黑气还是钻进了他身体里面,几乎是立刻,庆阿叔眉心就看到了一股明显的黑气,他气急败坏地指着陈阳,“就是我换了你的命又怎么样,命换了就换不回来了,你得永远帮我儿子背着那条命。”
话说完,他仰着头,凄厉的大笑了起来。
陈阳听得耳朵有点痒,他伸手掏了掏耳朵,看着庆阿叔被那个恶灵给控制,濒临疯狂的样子,他承认得倒是痛快,不过有一点他还没想通,为什么庆阿叔又想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像拉家常一样跟庆阿叔说,“庆阿叔,隔了